顾墨岩瞅了我一眼,脸色越发的严肃起来,至少至今来说,他平时是严肃,可是我认识他那么长时间,我还真的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子。他上前一步,站在我的面面对着我,和我的目光直视,"情笙,你不觉得,你怀疑我是否尽力这件事情是不是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我抬眸看了一眼他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太情绪化了些。
"你若是觉得因为我是顾氏的人,或许会和他们一起来害你的母亲,那我早就下手了,可如果不是害她,我大可以不接受这个病人,把她交给其他医生就行了,你说我真的有必要要救她,却又不尽力么?"他收起生气的语气,反而是耐心的跟我分析情况。
我张了张嘴,数不出话来,是我太不冷静了,其实就算是怀疑他,也不应该当场表现出来的。
"对不起。"我只能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向他道歉。
"我知道你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你刚刚从傅氏回来,我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对你下手太轻,你有情绪很正常,或者说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做出不太正确的判断也很正常。"顾墨岩松下眉头,对我温柔的说道。
"但是笙笙,只要你愿意,需要我,一句话的事情,你跟我说一声,不说赴汤蹈火,但一定尽力去帮你解决。说实话,你不相信我,我很难过,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为自己做辩解,我只能说,我从不希望你和傅靳凉在一起,但我也从不支持和帮助我父母的那些做法。"他淡淡的说道,"我只能说,我心里一直有你这个朋友。"
"谢谢你,墨岩。"我抬眸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
"刚才你说我妈的情况,已经那么糟糕了,那你对她还没有什么办法呢?不管什么办法,不管多少钱我都要试试,她是我妈,我拼尽一切都要救活她的,哪怕再听她对我说一句话。"我问。
顾墨岩转过身去,看着我妈依然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思忖片刻,他为难的叹了口气,"我尽量,情笙,我一定尽量。"
离开医院前,我额外给杨阿姨塞了一笔钱,让她这两天寸步不离的照看着我妈,除了顾墨岩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一旦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晚上,我依然拿着傅靳凉给我的钥匙回到了大学时我们租下的那套房子。
冰箱里还有些买好的快餐,我拿出来放在微波炉里面加热了之后,便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了起来。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连几天没有睡个好觉,好累,一天没有吃多西,回到家里面,突然间就有一种马上就要饿死了的感觉。
没吃几口,忽然有人敲门。
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可是转念想想,傅靳凉说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傅氏那边的事情也都已经说清楚了,还会有谁呢?除非我又被跟踪了。
我愣着,将嘴里面的饭菜嚼了几口,咽了下去。随着敲门声再次响起,我抽了张纸巾,一边擦着嘴,一边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高大的身躯,微红的脸,半垂的眼帘,薄唇轻轻上扬,干净的白色衬衫,领口处开着,袖子也被他卷得很高。
开门地一瞬间,他对我笑了,"我就知道,你会乖乖听话,一定在这里等着我的。"
我微微皱眉,他的脸怎么这么红?他喝酒了?可是身上没有酒气啊,何况他遇到事情从来不喝酒对待的...
我正思忖着,他突然俯身,双手将我摁进他的怀里,两只手一直抱住我的脑袋,另一只手拿禁锢着我的身子,他轻声的呢喃着,"笙笙,我的笙笙,谁也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谁也不行!"
虽然是轻声的呢喃,可他的语气却极其的坚定。
我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这次绝不让我离开了,不然也不会上午的时候,还被家人拦住,不让他找我,这会儿还冲破一切阻挠过来找我了。
只是他今天好像很重啊,只是一个拥抱,可为什么总觉得他把所有的重心都压在我的身上了?
"阿靳..."
"笙笙..."他像似没有听见我叫他,只是继续呢喃着什么。
太不对劲儿了,我来不及多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天呐,好烫好烫,他发烧了,难怪会脸色发红,变成这个样子。
我用脚关上门,转过身,扶着他的身子往里面走,抬头看了他一眼,真是个大傻瓜,病成这样了,还跑出来做什么?
我扶着他进了我是,帮他脱了鞋子,想要扶他躺下,可是他却愣是不肯躺下去,而是轻轻一蹦,随意的趴在了床上。
"阿靳,你别闹,来,赶紧躺好了,我给你量一下体温。"我俯身拉着他的手,可是他那么高的个子,太重了,他要是不肯配合,想要移动他的身子,真心不容易。
他抓住我的手,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笙笙,就让我趴着吧,背上疼,不能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突然想起那天在车上看见季卓励整个背面全是鞭伤,没有一处好地方的样子,那画面简直是怵目惊心,别说浅茜在看见那一切的时候掉下眼泪了,就连我,看着都感觉自己的背也很疼。
傅靳凉的一句话,让我彻底的反应过来,他或许在我走后,跟他们闹了一场,所以也被家法了。
我心痛的点点头,"好,好你就这样躺着,我不动你,但是你稍微坚持着把身体支撑一下,让我把手伸下去帮你把衬衫解开,脱下来。"
他闭上眼睛嗯了一声,便将身体撑了起来,我把手伸到他的身体下面,以最快的速度解开所有的扣子,轻轻的帮他把衣服拖了下来,好在伤口没有季卓励那天的多,都是上过药的,但是也没有包扎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大概只是让风铭帮他随意的上了一下药,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傅靳凉比不上季卓励,季卓励这个人乖谬不正,到处都是他的人,因为强势的背景,黑白两道都有他的人,加上他的职位,也经常出任务,背着一身伤回来,有恶化那多处理伤口的经验,时间久了,身体也逐渐能够承受一切。
而傅靳凉身体虽然强壮,却很少受伤,从小就好好学习,稍微长大一点儿便开始接触傅氏的业务,一直都是个好孩子的形象。
现在这样的伤估计也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这一下就吃不消了,连同着开始发烧了。
只是这怵目惊心的伤口,真的一瞬间让我紧张到颤抖。
"阿靳,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面么?"我尽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右边。"他闭着眼睛回答。
我伸手到他的右边口袋摸到了他的手机,拿出来,打了孙医生的电话,孙医生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也熟悉这地方,过去我每次生病了不舒服,他都会打孙医生的电话,说一下我生病的大概情况,再让孙医生带着药亲自上门一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