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草原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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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尽管累了,谷雨还是想到外面看看星星。

这里的晚上真冷,她把冲锋衣的拉链又往上提了下。

她有点兴奋。这次出来是一次没有任何负担的“玩耍”,这种体验过于新鲜,她很珍惜,不想糊里胡涂就睡过去。

刚刚主人点了一堆篝火,让大家闹个够。她也不知道她的手被多少个人拉过,总之,她不停地被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拉着转圈,他们笑、叫,她也笑、叫,到现在才发现咽喉有些疼。

朱齐家指着她说:“看看土妞儿,疯了!”

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在平时,这是万万不会发生的。

啊,原来兴奋过头也是累的,就好像拉得过度的弓弦,松了。

可是,这个过程真好!

“哈,你就不怕狼?”

冷不丁从后面来了一个声音,谷雨一激灵。那人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谷雨定定神,恨不得抽他。

“你怎么就不出声音!”她抱怨。

“怎么没有,我喊了土妞儿,你没听见!”朱齐家辩解。

“以后不许你叫我土妞儿,要不,别的班的也要跟着叫了!”

齐家没心没肺地笑,“他们早就叫了,只不过不当着你的面儿而已!”

谷雨无奈了。她撅着嘴巴,不知道这符号要跟着自己多少年?

“好啦,这没什么,哪个人能没个外号呢!”朱齐家安慰。

“你就没有!”谷雨抢白他。

“谁说的!我也有外号,只不过你不知道。”

“是什么?我没听说过。”

“哼哼,说明知名度还不够高啊,我的外号叫——”他拉长了声音吊人胃口,“灌篮高手!”

谷雨扬扬手,忽然想拍他一巴掌,这人也太臭屁了!

可是,她又收回了手,转过身不理他。是作势不理他。可是朱齐家却想理她。

“哎,土妞儿,人说相由心生,我原先没体会,今天看弗兰克给你拍的特写,才发现这是真的。……你和刚来时……”

谷雨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迟疑地问:“……你都知道了?……是安安告诉你的?”

齐家点点头。轻声说:“一点点,只知道你是被人掳走了……”

谷雨低下头来,心中涌出暗暗的悲伤。

可能“掳走了”这个事实也会让人产生无尽的联想吧!

齐家说:“你放心,我没告诉任何人。……尽管你上过电视,但现在走在街上没人认得你。……你已经变化很大了!”

谷雨点点头,她希望没人认得她。同情已经没有必要了,她要的是平静的生活。

她转换话题:“你以前……没有这样宿过营吗?”

齐家说:“有过啊,我随部队宿过营。好几百人呢!”

“那你还来?”

齐家说:“当然。我以前宿营没人给发证书,这次不同!我要的就是他们爱丁堡的证书!”

“哦,”谷雨轻轻地说了一声,“也是的!”

齐家灿烂一笑,仰头看着天空说:“也是很有意义的,在城里哪有这么好的星光!”

谷雨也仰头。这样的星光在她的记忆里不光是宁静美好,其实也是冰冷可怕的。

她呓语似的说:“我其实一个人在星光下呆过整整一晚,不是宿营!”

齐家奇怪地望着她。

她说:“因为做饭做糊了,就被赶出来。…...农村的晚上,没有路灯,真的很黑……”

齐家惊愕了。他呆愣了半晌问:“那时你多大?”

“十一二岁吧,差不多就是这么大。”她语气略显平淡。

“为什么你不逃?”他很不解。

谷雨摇头苦笑,停了一会儿,她才说:“我现在也想,那样的情况为什么不逃……。可能人被吓破胆了吧,没有逃的勇气,或者觉得外面的世界同样可怕…..”

“但后来,你不是……”

谷雨说:“那是因为……再也没有活路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头也不再仰望星空。

“谷雨!”朱齐家说不出话来。他迟疑了下,抬手摸摸谷雨的头。

谷雨摇摇头,拿下他的手。

“我没事,现在我挺好的。……安安和你,还有老师、同学,大家都对我挺好的。……如果不是这样的星光,我都快想不起来……”

“那,我们回吧!”他抬眼又看了眼星光。

两人往回走。

主人家拴的狗,轻轻呜呜了两声,就再没动静。星光之下,只有寥廓的、绵长的安静。

……

第二天,大家早早起来,不是被领队叫醒,而是被主人家的狗和羊闹醒。

领队站在屋外的空地上给大家做示范,前腿弓,后腿蹬,往下压,喊了八下又换腿。狗围着他转来转去,羊群就从队员们的身边蹭过去,一路新鲜的羊膻味儿。

大概,这是徒步沙漠之前的热身运动——抻筋抜骨。

吃过饭,灌足了水,作别了主人。

大客一路往前,沿着公路,走了大约十五六里的样子,车停了。领队严肃地望着大家,说:“到地方了,准备!”说着,就分发塑料袋儿和胶条儿。

丁小艳帮忙,盯着大家把手机、相机等精密仪器用塑料袋儿封上。

领队又说:“只背一天的饮用水和食物,其余都放在保障车上!”

丁小艳又盯着学生们收拾。

等都收拾好了,一人一个大包,从车上下来。车子开走了。

“走吧!”领队说完就从公路的台基上下去,其余人等鱼贯跟上。

这里还有植物,是一蓬一蓬的沙蒿。它们分布得很随意,就像癞子的头发,有一撮没一撮儿的。但是它们的气味却扑天盖地,有点像菊花茶的味道,只不过更加干燥。

也有一种开小黄花的植物,叶子小而长圆,枝条嫩绿水润。小黄花儿开得像个哨儿,娇滴滴地张着嘴巴,好像一副倾诉不完的样子。

有人问:“这叫什么?”

领队看了下,没理。

那人又问:“没有人认识吗?”

弗兰克接话:“应该叫柠条。”

那问话的人便很满足,有意往弗兰克的身边凑了凑。

她是昨晚睡在谷雨旁边的女生,是高一()的。她个子不算高,脸上长了几颗雀斑,但很耐看,燃篝火时,她曾主动自我介绍,说她叫文乔乔,让人们叫她乔乔就行。

又看到粉色和紫色的小花,她再次问弗兰克,弗兰克说,清雅的紫花叫香青兰,粉色的叫角蒿。

乔乔就感叹:花是很娇艳的花,只可惜叶子是黯淡的苍绿,没了有力的映衬,使得花朵也失色了几分。

谷雨听了这话,就觉得她是个敏感聪慧的一个女生,虽然这表达很文艺、很矫情,但不文艺不矫情便表达不出这其中微妙的分寸。

文乔乔喜欢跟着弗兰克。走沙梁的时候,大家排成一线,她要往前凑,别人就只好往后。

谷雨主动后撤,她要照顾着沉默寡言的郑铮。此时的郑铮,大白胖子也看不出多白,他把自己捂得像个戴着黑色太阳镜的绿巨人。

风声有点大,耳边嗡嗡的。但这么大风,还是能听到文乔乔时不时传来的笑声。

谷雨也想笑,但大家都捂着面巾,张嘴说话总觉得要灌一嘴的沙子,而这个文乔乔不怕。

再往北走,植物就越来越少了。冷不丁出现的一丛苍绿,好像只是为了调节人的情绪,好像不想让人那么绝望似的。

沙漠,美丽而荒凉。

三毛曾形容沙漠,说它有女性**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走在这**上,谷雨只觉得脚用不上力似的,踩一下,虚空的,再踩一下,还是虚空的。这连续的虚空弄得人不由得心慌。

前面的路真的太长,只是没有尽头的沙子,她想,能在这样的单调和绝望中涌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人,心胸定然和这天地一样宽广。

她心中没有诗情,她现在只想休息。

领队举起手,让大家休息。

大家一屁股坐下来。他们只准休息五分钟,喝水要背着风小口地喝。要不停补充水分。

有男生要嘘嘘。女生很自觉地不扭头。不过,捂着面巾也还是能看到某些人眼里的窃笑。

男生真简单啊!反正谷雨是这么想的。

朱齐家走过来,“哎,郑铮,你要不要去那边嘘嘘!”他大大咧咧地照顾同班同学。

大白胖子很窘迫地望着朱齐家。

是的,隔着墨镜都能看出他的窘迫。

“你——,不文明!”他愤怒地控诉。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这是几天来听到的郑铮说的最长的句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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