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没想到身在北京也会接到仇二蛋的消息,她放下电话对妈妈说:“这个地痞怎么这么长寿呢?老天咋不收了他?”
姜上舟看着鱼缸里的泡泡说:“怎么了?”
安安看了眼身边关切的方植末说:“我这才到了家,通远那个赵所长就打来电话说仇二蛋刑满释放了。就是他指使人把齐家和谷雨的车子扎了。赵所长让我最近别回去,说这个仇二蛋就是个疯子,怕我回去被疯子咬一口!”
“那你就别回去呗!我还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姜上舟悠悠地说。
“妈!”安安一脸严肃。“我姚安安要是被一个地痞吓得不敢露头,我还叫姚安安吗?”
“怎的?我们家姚安安准备向恶势力发起挑战?”姜上舟一脸兴味。
“那倒不是!”姚安安悻悻的。“我只是不想因为这种恶人把正常的工作节奏都打断了,我们那学校现在挺上轨道的,我得回去主持工作!”
她把“主持工作”说得很神圣很庄严,姜上舟憋不住就笑了。她示意了一下方植末,等着他说。
方植末会意一笑,就说:“当然得安安主持工作了。别看那学校不大,但事情很杂,不过,安安你觉得你的作用只是在那里弹弹钢琴、教教外语,或者联络一下志愿者吗?”
“那我还能做什么?”
“你这么能干,当然能干很多啦!”说着话,方植末就拿出手机,拨拉两下,点开一个链接让她看。
安安本能地躲了一下,但这是方植末让她看的,她就不能躲了。方植末肯定不会拿爸爸的消息吓她。
“公益人姚安安?”她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方植末,又看看一脸期待的妈妈,“妈,你们把我的名字弄到网上了,这怎么行呢?”说完,她委屈地撇了下嘴,放下手机就从沙发上弹起来。
方植末一把抱住她,说:“你先安静下来听我们说,如果你听完了仍然觉得不有接受,那我们就把这个微博取消。你看,现在也没几个人关注你,这个是卖保险的,这个是律师,这个是卖化妆品的,他们是谁都关注的那种人!”
“安安,坐下来听我们说!”姜上舟走过去把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你坐下来,听我们说!”
安安含着泪坐下来,她真的不想出名,爸爸的事刚刚过,她躲都来不及躲,出什么名?
“安安,我的好女儿!”姜上舟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我知道你就是这个反应。但这事儿迟早要去面对它!”说到这儿,她探手取了一张纸巾,仔细地替女儿擦了擦。
“安安你听着。你爸爸的事过去了,我们娘儿俩还要活。我们俩没有任何的过错,我们不用躲。报社的人知道我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但我做出的成就是自己的,天下人知道我也是因为我的工作,所以你爸的事刚刚出,我就坚持上班。我知道什么眼光都会有,特别是那些嫉妒我的,他们肯定等着看我的笑话,但我偏不给他们看!过了一段,他们没看到我的颓败,只能像过去一样叫我一声“姜姐!”说到这里,她感慨地拍拍女儿的后背,“安安呀,只有你的事能把妈妈打败,除此,没有什么是可怕的!”
“妈!”安安心疼地叫了一声妈。“我不如您勇敢嘛!”
“勇敢是练出来的!”姜上舟说。“你能自己找件艰难的事做,让一个破学校起死回生,这就很有魄力。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以泪洗面从此就一一蹶不振了,可我的女儿还要站出来发动义举、打击坏人,我女儿多了不起呀!你不知道姥姥和姥爷怎么夸你呢!”
“他们夸我了?”安安听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当然!姥姥说这才是我们家的孩子,什么情况下都能积极有为!方植末都跟我通电话说,他可为安安骄傲了!”
安安瞧瞧方植末,方植末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她和谷雨站出来向村霸宣战的时候,他一看到这个消息就给姜上舟打电话了。他当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姨,我为她骄傲,安安是这么勇敢的姑娘!”
姜上舟又说:“这个微博号是谷雨的主意,方植末帮你注册的。他们觉得你为这个学校做了这么多事,说明你很有能力,你还可以做得更多。这才第一所,以后说不定还有第二所,第三所,你可以一直做下去,像妈妈做环境的可持续发展一样,不停地做下去,你将成为创办留守儿童助学中心的第一人!到那时,”姜上舟捧起女儿的脸,“我的女儿安安,天下人不会问你是谁的女儿,他们只会记得你为天底下的留守儿童做了很多!”
“妈妈!”安安忽然泪如雨下。“妈妈你这样期待我吗?”
“对,期待你的不仅是妈妈,方植末也是!他把工作交待完就去陪你,就是想陪你一直走下去啊!你做得有意义,你快乐,他的陪伴就有意义,他就会快乐!你说是不是?”
安安回头看看方植末,方植末笑了,他伸手抓住安安递过来的手。
“所以,安安,这个微博号咱们保留下来,咱养着它。以后留守儿童艺术学校的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在这上面发布,别管认识你的人怎么想,你的价值是由那些留守儿童的成长来证明的!父母生过你,但父母无论是什么人都不会跟你一辈子,只有你的成就能!”
“妈!”安安感动地点点关。“我知道了,妈!我会试一试!”
“对,试一试!公益事业不好做,得有毅力的人才行!我女儿姚安安一定是个有毅力的人!”
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妈妈这么捧她,好像长这么大第一回呢!
“妈,你不是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吗?怎么还不去打扮呢?”她想把妈妈支走,好好感谢一下方植末。
“打扮呀?”姜上舟抬起头摸摸眼角,“穿什么戴什么能把这个遮盖住呢?”
“叭”,安安扑过去就亲了一下妈妈的眼角,“我妈最美了,长了皱纹也美,是别样的美!”
“马屁精!”姜上舟故作嫌弃地在她亲过的地方擦了擦,然后又单手叉着腰说:“不过呢,好像拍得很舒服!好啦,我要化妆去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