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笑醒的人,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好的。
谷雨和陈果果从宿舍楼里出来,特意到南门口去看那间小库房。库房的窗户从里边用报纸挡着,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两个人还是掩不住地兴奋。
陈果果说:“习老师会联系人帮我搬。”
谷雨说:“我负责给你擦玻璃,不过,我的精力不能花在帮你磨咖啡上,我还要去开我的金色大船!”
两人一路走向餐厅,觉得此时的心情就是繁花似锦。
餐桌上,豆浆很香甜,面包很松软。陈果果以她专业人士的眼光对大师傅的工作进行了点评。
“谷雨,教我烤面包的师哥很帅的,不逊于朱齐家!”
谷雨扑哧就笑了,“果果,你妈不是担心你被人用一碗鱼香肉丝就勾走吗?这难道是要被……”
“哼”,陈果果不在乎地嘲讽:“她生女儿就应该有这种意识,女儿终究是要被人勾走的,哪怕是一个别针!”
吃饱喝足两人又去偷了一个鸡蛋,准备半上午加餐。分餐的师傅装作没看见,两人嘻笑着从她身后绕过。
刚有点作案成功的快乐,哪想到下台阶时就遇上了“明德三贱客”。
对,就是她们,一个自命不凡的妖娆女子,一个肥硕粗大总喜欢吊着眼看人的黑衣女人,还有一个鬓角刮得溜光从来不着裙装的假男人。
谷雨滞了一下,往旁边让了让。她不想让自己不愉快。陈果果则有些不甘,她甩开谷雨的手就站在中间不走了。
温小糖不屑地瞟了一眼,轻启粉唇说:“装,你就装吧!”她像前边没人一样,就朝着陈果果走过去。
钱瑜和桂宝玉也是同样的目中无人。
“果果,你过来!”谷雨急切地喊。
陈果果不动。
温小糖撞了一下陈果果,后边两个也是。她们撞人的同时,也是被撞。谁都没把谁撞倒。
三贱客走了。
临走,温小糖还是那句:“你就装吧!”
钱瑜则说:“都不嫌自己脏!”
谷雨咬了咬嘴唇,过去,拉了陈果果就走。
“走,我们去喂猫!”
“喂什么猫?你就让他们没完没了地欺负?”陈果果甩开她的手,怒视着她。
谷雨一震,看着陈果果的眼睛。她不确定陈果果知道什么,但这事也没法去问。
她又说:“走吧,我们去喂猫!”
“你自己去喂!”陈果果丢下她就蹬蹬蹬走了。
谷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想可能是出去做志愿者那天的事情让陈果果知道了。
她一下觉得脚步沉重起来,无奈地望望天,想,知道就知道吧!
好在陈果果这态度只是嫌她做人不反抗不硬气,倒不是嫌她不管弟弟妹妹。
这时,餐厅门口有进来的人也有出去的人,她紧走几步走下台阶,觉得有人在看她,好像跟平时不同。但又一想,她和陈果果刚刚闹别扭,可不就惹人关注吗?
回到教室,一进门,就听见吴天一问了一声:“来啦!”
紧接着王圆圆也是问了声“来啦!”这弄得她很奇怪。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韩波儿也抬头看看她,冲她笑。
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接着就是上早读,然后就是地理一节、生物一节,写作两节。
作文,她写得很投入。陶一然让写一个小说,一千五百字左右,要求小说的全部要素都有。她构思了一个装逼不成反被人嘲笑的故事,用的就是梦里甄俭掉在淤泥里的素材。
下课的音乐响起的时候,她交了作文,很有成就感。
陶一然转身,忽然一惊一乍地问:“周全,怎么还没动笔呢,大家都交了!”
周全把笔扔在桌子上,倔驴一样地说:“这次作文不交了!”
这弄得陶一然脸色刷地就暗了下来。不交作业的学生常有,但这么明着呛人的可不常有。
“周全,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她厉声责问。
周全梗着脖子,死不认错。“我嫌烦,你老在我身边转悠,我嫌烦你知道不?”
“哗——”,前边的同学全都扭过头来看他。陶一然眼看就要发作了。
周全把桌子一推,椅子一踢,直接开门走人,谁都不理。
楚才忙跑过来,给陶一然说好话。“陶老师,他就是头驴,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他点时间我带着他到您家给您拉磨去!”
旁边有人笑了。
陶一然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但她仍严肃地说:“要不是看他高三了,混个学历不容易,我真就给他个处分!”说完,就抱起作业走人。楚才马屁精一样跟在后边一个劲儿地说着顺气的话。
一场风波就此过去。
谷雨长出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周全处分太多,如果再加一条,她都担心周全能不能稳当毕业。这学校,对触犯老师的人处罚是相当严厉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谷雨一个人。红烧肉有点肥,她吃了一点就不想吃了,只是一根一根地吃绿豆芽。陈果果把盘子往她旁边一放,弄出当的一声响。她抬头看看,没说话,却是笑了。
陈果果竭力绷着脸:“你就是气人!”
谷雨赶紧承认:“我确实气人!”
云开雾散了。
两人都在挑豆芽。谷雨还超常谄媚地把自己盘子里的虾剥了两条放在陈果果的盘子里。
旁边又有人坐下来,是王圆圆,一会儿肖如意也坐了过来。这货一来,饭桌上就没法安静了。她说起她昨天把她弟弟打了一顿,原因是老师让他用“电影院、人流、精彩、回味”等几个词写一段话,结果这个熊孩子写的是:“电影院门口贴了个无痛人流的广告,广告词非常精彩,让读过的人反复回味!”
“哈哈哈……”王圆圆笑得要岔气了。她人很胖,一大笑便觉得全身都在颤抖。
陈果果直说:“你编的吧?你个女流氓!”
“哪有!”肖如意拍着她的小平胸,郑重其事地说:“胸平的人一般说的都是真话,因为地方太小了,放不下假的!”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抻抻自己的校服。
谷雨放下筷子,心说这饭是没法吃了。有这货在,不吃也饱了。是快乐让人产生的满足。
“哟,这都说什么呀,果然是鱼找鱼,虾找虾,蛤蟆青蛙是一家!”
酸溜溜的一句讥讽就在她们的笑声中插了过来,王圆圆忽地就不笑了。
肖如意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他婶子的谁想找抽,站到明处来!”
钱瑜肥肥的身子挪了过来,王圆圆见状就要站起来。谷雨拉住她,说:“我们吃得差不多了,走吧!免得给生活老师添麻烦!”她也没送盘子,拖了王圆圆就走。
王圆圆来了脾气,偏不走。钱瑜吊着小白眼儿就挡着她们的路。
谷雨低下头强压着火气,对王圆圆说,“走吧,圆圆,你好好的我才安心。我不想发生什么意外!”
“我总是要你照顾的是吗?是吗?”王圆圆忽然委屈地叫嚷。
“不是,是我说错话了,我们从那边走,好吗?”她几乎哀求。
她不知道王圆圆得的是什么病,但好像有谁说过一句,说王圆圆的体质不能受伤。
“呵呵,圣女装得真像啊!”温小糖端着盘子走过来,酸溜溜地说:“看把这一伙同学收买的!”
谷雨扭过头去,强行拉了王圆圆就走。
虽然也气愤,但现在她不哭了。这温小糖不过是个咬住就不撒嘴的乌龟,总有一天,有人会把它的头剁了。有些人是要社会给她教训才能认清自己的。
“呵呵,脏了!完了!洗也洗不干净了!”后边的温小糖把盘子啪地一下放在剩饭收储车上。
王圆圆扭头就骂:“你婶子的能心灵干净点吗?”
谷雨脚下就是一顿,觉得这话有点深意,但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还是拉了王圆圆就走。
生活老师过去,住她们中间一站,厉声问:“谁想挑事儿?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