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的风儿一股脑吹向梵音,什么地方都比不得那里热闹。青越对此,心里自是介怀的,她与齐嫔正是这一届秀女中的翘楚,自然很多地方都明着暗着较上了劲儿。
如今是青越侍奉圣驾的时日自然是多于齐嫔的,却让她先行怀上了,心里难免不平。
云衣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让延毅随沅心去拿些吃食,打发了他走后,方缓缓道:"我们在宫里已然是孤寂,何苦要让自己至亲的孩子来分担这样的苦楚呢。这里哪里是女子、孩子能够容身的地啊。"
这话说起来言不由衷,云衣本也是为了安慰青越,只是看到延毅那样的孩子,谁不想要一个陪伴在身侧呢。
青越微微失神,顿了顿方道:"福气这样的事情,谁能说得上。"
良嫔自知说的不对,却还是意有所指道:"夜深人静时候,就连宫里的一砖一瓦都数遍了。我自是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然没有指望。妹妹们可别与我一样没出息。"
云衣温润了人神色,只道:"良嫔娘娘说的哪里话,嫔妾认为您这样淡看风云,安安乐乐生活着挺好。"
良嫔摆手,自嘲一笑:"好或不好,有什么打紧的,不过是身不由己,求个安稳罢了。今儿个我也是出来太久,叨扰了妹妹,还是回去小憩会吧,妹妹们心里可要记得放宽些。"
青越和云衣闻言忙起身,云衣命绾心去送了良嫔,方对青越道:"你这几日气色不好,皇上多久没过去了?"
青越叹了一口气,只道:"自从齐嫔有孕后只来过一回,没有过夜便匆匆被唤走了,自此没有来过。"
云衣见其眉心微蹙,只缓缓道:"齐嫔本就是骄纵,这下定是死打死缠住了皇上。皇上为了皇嗣自然纵容了她些,你别放在心上。听说太医院也是被折腾的够呛的,齐嫔三天两头喊着身子不舒服,老太医们也颇有微词了。"
青越淡笑,只言道:"本来齐嫔就是那样的骄纵成性的性子,这下有了皇嗣,自然更是不得了。别说是太医院,御膳房也是被折磨得够呛。大伙都说现在就连梵音宫的奴才,眼睛也是长到天上去了。"
云衣颔首,只道:"齐嫔的性子成不了大气候的,这样的人得宠也未必不是好事,最多是一时之气罢了。端姐姐千万沉下气,方才…"
青越自然懂云衣话中的意思,缓道:"放心,方才良嫔的话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云衣听后心里才微微释然,也舒了一口气:"对了,今日纪直恩想是会来给我请平安脉,端姐姐且去问问他一些调理身子的法子。他的医术姐姐想必也信得过。"
纪直恩自打救了皇嗣的病疫后便被皇上封了"太医院御药史",虽然官职只是御药,却同太医们一样可以出诊问脉,官同四品。因着他是阉人,不能做官籍,所以便赐了虚名,做了名副其实的太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