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说着,又看向一旁的眉儿道:"你主子身子这样,怎不来禀告了本宫?本宫并不愿受罪于她的,如此是让本宫过意不去。"
成邺听后摆手,道:"你心地善良,朕知道你无心之失,现在不是论罪时候,起来吧。"
云衣此刻已经顾不得去听容妃假情假意之语,亦是心恼成邺分辨不得她的假面慈悲,只是再无力考虑,只盼望青越周全。
几个宫女忙跑来云衣身边,欲从云衣手中抱过青越去,云衣不肯松手,只与她们一同扶了青越起来。
青越的膝盖跪得太久,已经直不起来,正是几人合力才勉强支撑了她。云衣见状心里五味陈杂,不愿多说一句,只想快些送了她回去珍粹宫中。
成邺命人拿了鸾轿来接了青越,几人扶着她便是入内,云衣与她一同就坐,不肯离她片刻。
皇后被沅心叫了来,身子不爽动作亦是迟缓了些,等到我们安顿了青越,纪直恩亦是匆匆而至。
皇后来后便直接挑帘入内,问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本宫听得迷迷糊糊,何苦为难了端贵嫔去受罚?烈日炎炎,本是娇柔的人儿。"
话说完后才看见成邺亦是在,忙是请安道:"臣妾不知皇上在此,有失礼仪。臣妾给皇上请安。"
成邺抬手免了,只道:"朕听得迷糊,只是此事容后再议,关键是端贵嫔的身子要紧。"
皇后颔首,成邺让她坐下。
皇后身子不好,大热天赶过来未免气喘吁吁,只摇头道:"臣妾不碍事,如今之事臣妾身为后,宫之主亦是难辞其咎的。"
云衣一心全在纪直恩身上,青越自从倒在她怀中之后一直昏昏沉沉,云衣看她难受,心之所记。纪直恩一番查看后亦是急切,云衣少看见他如是慌张。
成邺沉声:"究竟端贵嫔如何了?怎越发看着迷糊了,嘴里呓语,状况可是堪舆?"
纪直恩下跪回禀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端贵嫔本就体虚,烈日下曝晒,直直跪着,不但中了暑气,更是大害身子。加之双膝疼痛难忍,故而此刻十分难受,有如锥心之痛楚。为今之计除了降暑气,需得一并治疗因着其引发的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之症。但是这无碍,只是贵嫔娘娘长时间未有进水,已有脱水之症,性命实在有危。还请皇上将其他太医一并找来照顾,臣一个人顾及不过来。贵嫔膝盖伤口已有溃烂,臣先清理伤口,夏季酷热极易感染。"
纪直恩的话听得云衣也是心惊胆战,成邺听后亦是皱眉,只道:"快去太医院叫人,怎的都是这样愣住?"
纪直恩要了大家都离开,人多眼杂,更是不方便医治,云衣心里不愿也依言退了下去。只再往下青越,入宫这些时日,看似风光,不知承受了多少的苦。
一场惊吓,各人均是在外头踌躇不定,云衣心里愤懑,并不说话。
成邺亦是未开口言说,倒是皇后先开口道:"如今这闹的,怎会如此?容妃,本宫知道你有心于本宫分忧,只是今日这事做得委实过了些。"
容妃听后忙是下拜:"臣妾本无心伤了端贵嫔如此,只不过想小惩大诫。此事也因在御花园本宫出言训责之际,端贵嫔反诘所致,臣妾一时心性高了,便想罚她一罚,治了治她的戾气,哪知道何氏如此脆弱,如今看着贵嫔臣妾心里更是难受,臣妾早就是宫里的老人,怎和新人较劲儿呢?请皇上皇后责罚。"
她言辞恳切,一字一句,滴水不漏。皇后听后,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责罚未免太重,你本身便是协理六宫之责。只是你一向稳重,怎如今这样莽撞了?"
成邺听后沉声,只道:"朕日前批评你处事优柔,也是朕的过失,让你立威于后宫之中。哪知道你如此冒进。罢了,如今只盼望端贵嫔无事,大家都撤了吧。"
他再是挥手,缓缓道:"皇后你回去吧,本就是身子弱。朕也还有要事处理。现在太医们都在,倒是可以安心。"
她们听后各自跪安散去,云衣却不肯移步半分。
待到大家走了,云衣才忙入内室去看了青越,此刻她早已晕厥。纪先生清理完伤口于云衣道:"不知道今晚贵嫔是否能够熬过去?若是熬过了这命算是捡来了,若是有个闪失,微臣也不好说。"
云衣颔首,只道:"我自会费心照顾,今晚也请先生莫要离了珍粹宫半步。"
纪直恩听后颔首,言道:"谦主子放心,微臣定会尽心照顾贵嫔娘娘的。"
云衣轻轻坐于青越床榻边上,看着她双目紧闭,眉眼间却是数不清的苦痛之色。而现下,外头也是不停议论着,纷纷芸芸,她听了亦是头疼,只吩咐眉儿去,道是任何人不得打扰,贵嫔需要静养些时日。
云衣一夜无眠,只是陪着青越,眉儿端了小米粥予她来,只道:"谦主子吃一些食用着,也好有力气照顾主子,已经是两更天了,小主也去歇歇吧,奴婢搁在这儿替您看着,自会照顾主子妥帖。"
云衣许久未进食,确实有些饿了,顺手接过,只道:"我丝毫无困倦之意,倒是其他人儿,除了守夜的都去休息吧,你们小主要病上这些时日全靠了你们轮流来照顾她,大伙儿都要好好休息才能尽心侍奉你们主子。眉儿你今日也是忙活许久,跑来跑去没少折腾你,也去休息吧,我和沅心看着就成。旁人我是不放心的,明日还得你来替我们的值。"
眉儿听了,忙颔首,语出哽咽,只下跪道:"眉儿见谦主子如此,实在无以为报,先替我们主子谢了您了。主子身边可心之人本只有我与雁如,上回之事,雁如背弃了主子,唯今只有我们两个一起从府里到了宫里,奴婢知道主子心思忧虑,而今更是屋漏连夜雨至,还请小主救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