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香玉跟谭墨便赶着马车去了三嬷嬷家。
香兰正跟三嬷嬷站在门口嘱咐香承宗要买的东西,看到香玉来了便笑呵呵迎了上去。
香玉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打趣香兰,昨晚来的时候没看到香兰,这会再看香兰便觉得这妮子跟先前不一样了,好像更漂亮了。
上前挽住香兰的胳膊,嘿嘿笑道:“香兰姐,一天不见你咋变漂亮了呢。”
香兰嗔了香玉一眼,羞得立即低下了头。
三嬷嬷笑道:“漂亮啥?这妮子就个心小的,昨晚还不知道啥时候睡的呢,你看这脸色还黄黄,难看!”
“娘!”香兰扭捏嘟了嘟嘴,埋怨着。
香玉道:“哪里难看了,香兰姐年轻貌美,好看着呢。”
心中却想,怪不得人家都说十八的姑娘一枝花,这十五六的姑娘就是水做的。熬上个把夜没问题,皮肤一样水嫩。
谭墨笑着看她们寒暄,看向香玉的眼神柔柔的,今儿他们帮别人定亲,不知何时才帮自个儿张罗亲事?他真的有些等不及要把香玉娶回家了。
香承宗也跟谭墨寒暄两句道:“谭大哥,你们也去镇上啊,正好,我也要去镇上买油盐啥的。”
谭墨道:“是啊,我们每天都去秦氏酒楼送菜的。不如一道去吧,有啥缺的可以相互提醒,省得忘了。”
香玉看香承宗正在给黄牛套车,便道:“三嬷嬷,你们这头牛快要生小牛犊了吧,看它的肚子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再过个把月就能下崽了。”三嬷嬷喜滋滋地说,对于农家人来说有头牛可是比什么都好,那一定是家里最贵的财产了。若是能生下小牛犊,过不了几年就能卖个好价钱。
香玉笑道:“那就别让大牛累着了,不如跟我们一道去镇上吧。我们的车虽然小,可还是能装很多东西的。”
“这……。”香承宗也心疼大牛,为难地看了一眼三嬷嬷。
三嬷嬷心情很好,便点头同意了,“又要麻烦香玉跟谭小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香玉摆着着上了马车,同时不忘问香兰要不要带东西。
香兰脸面含羞道:“要不,要不就给我带些绣花线吧,家里的线快用完了。”
“好,一定给香兰姐带最好的绣花线。然后香兰姐就可以做美美的香囊了,哦,不知香兰姐可否也教我呀,你也知道我的针线不怎么好。”香玉开着车门道。
“行,香囊不难做。”香兰知道她在打趣自己,也就羞得没抬头。
在香玉咯咯笑声中,枣红马轻快地扬起蹄子跑了起来。
路上,香承宗又问起了鱼塘的事。
“谭大哥,香玉,我真能养好鱼?”
这话香玉这一路上听了不下五遍,叹道:“承宗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这鱼呀说好养也好养,真的,有我们给的鱼苗跟药水,没有养不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香承宗得了香玉的承诺,终于放心了,说道:“我跟娘和妹妹商量过了,这次老刘家给妹妹的彩礼有十五两呢,就先拿来建鱼塘,就不知道能不能买下十亩挖鱼塘的地呀。”
谭墨接话道:“肯定行,那里是块荒地。我听说咱们的县太爷正要鼓励老百姓开荒。开出来的地一两银子买一亩半,开正式地契,还能五年不用交税。咱就先开荒,上了地契后再着手挖鱼塘。”
香承宗惊道:“还有这好事?咱村里可还没人知道这事。”
“快了,咱们先做着。”谭墨笑了,这还是他跟秦烈提的,等有时间就雇人开荒,开出一座小山来。凭着香玉的灵泉水什么种不成,到时那山就他跟香玉的后花园。
几人在路上有说有笑,后面又有一辆马车驶来。
这车的速度极快,不时从车上传出阵阵笑声,这声音笑起来很好听,脆脆的,如银铃。
香玉打开车上的小窗户往外看,刚好那辆马车跟他们的车并驾齐驱,而且对方也掀开车帘往外看。
对方马车上掀帘子的人是香雪,冷笑道:“哼!车夫再快点,超过他们。”。
那笑容在香玉看来有些挑衅的意味,香玉顿时撇了撇嘴,“谭大哥,咱们慢点,反正今儿又不急,要知道条条大道通京城,何必跟人挤一条路呢。”
谭墨微微一笑,便拉住了缰绳,“香玉说得时,何必意气之争!”
“你们……。”香雪的脸立即白了。
两辆马车一动一静间拉开了相当长的距离,本来想借着超车而把香玉踩在后面的,这会儿却是让香雪觉得自己很没脸。
“哼!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香雪入下车帘气在坐在车里直喘气。
由于刚才离香玉的马车太近,香玉说的话香林书也听到了,这会正在喃喃自语:“条条大道通京城?这话说得极好。”
可不是极好嘛,这是条条大道通罗马的香玉改编版,要是被香玉知道香林书这么说的话,一定会这么讲。
香雪听了却是极不舒服,“小哥,你也这么说?一句随便说的话也值得小哥细细研读?”
香林书皱了皱眉道:“雪儿,话不能这么说。你这性子也得改改了,有心眼不是表现在面上,要留在心里。表面却给人一种知书达礼,温婉秀气的感观才行!”
“就像香玉那贱妮子吗?”香雪咬牙切齿道,啥时候小哥对香玉这么高看了?
“唉,随你吧。整整仪容,五里镇要到了!”香林书摇摇头,再也不愿多言。
“哼!”香雪再次冷哼,但还是拿出小耙镜细细地看了起来。
另一边等看不到香雪乘坐的马车时,谭墨这才甩了甩小皮鞭。
枣红马很通人性,鞭子一响便迈开了蹄子,不紧不慢地往五里镇奔去。
刚才香玉说的话,唯有香承宗不大懂,问道:“香玉,那是啥意思啊,条条大道通京城,真的?”
“噗嗤!”香玉被他认真的样子逗乐了,解释道:“承宗哥,这样说也没错啦,就像‘水流千里归大海’是一个道理。是说,做成一件事的法子不止一个,人生的路也不止一条等着我们去发现。所以呀,有人在一条道上跟你挤,那就让他先走,何必争呢。我们有我们的道!”
“哦。”香承宗似乎非懂地应了一声。
谭墨却是听懂了,这话多么富有道理呀,他觉得就算是京中有名的大儒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感悟。
他心中对香玉的怜爱又升了一层,这得是吃过多苦头才能悟出的?便再次甩了甩小皮鞭,“枣儿,再快点。咱们还是得快点,要不然年掌柜可要急了。”
枣红马仰头叫了一声,撒开蹄子就跑。
香玉笑道:“是啊,听说自从有了咱们的青菜、辣椒,去秦氏酒楼吃早饭的人也多了起来。”
“那是香玉种的菜好。”谭墨夸起香玉来从不吝啬。
看着二人的互动,香承宗心里好生羡慕,心想,要是他也有个这么知冷知热的媳妇就好了。
他们马车跟香雪坐的那辆几乎是一前一后进了五里镇,只是方同不同便各奔东西了。
马车来到秦氏酒楼的后院,不出意外的看到在门口徘徊的年掌故,看到马车长长松了一口气。
车还未停稳,年掌故便上前开门,“香玉呀,菜呢?”
香玉慢慢地挪了挪身子,“在这。”
两筐新鲜辣椒,一筐普通的青菜。
年掌故不满足,嘿嘿笑道:“香玉啊,你看这菜能不能再多点?三爷打算在县里也开家酒楼,然后再去府城开。”
“这能成吗?干辣椒还行。可这新鲜的青菜就算是一早赶到县里不也得午时了?到府城那都蔫了,不好吃。”香玉摇头。
年掌故道:“放心吧,不知道咱县里有条河直通府城?走水路用快船半天就到了。府城那里的有钱人多,包准能赚大钱。”
香玉看了眼谭墨,在外面大事她还是让谭墨拿主意。
谭墨道:“等过几个月吧,你们先准备着,等地里的菜长起来就能卖了。放心,我们的菜专供秦氏酒楼。”
“好嘞!就等谭少爷这句话了。”年掌柜应了一句,又看着香承宗道:“这位就是承宗小哥吧,听说你要开鱼塘养鱼了,以后这鱼,可得专供我们酒楼呀,放心,咱们秦氏酒楼价格保证公道。”
香承宗一听这话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好了,结结巴巴道:“好,好。只是咱还没,没挖呢。”
年掌柜道:“这都不是事儿,有了香玉姑娘的帮忙,养出来的鱼定是个好的。”
“那,那咱就好好养鱼。”香承宗认真地说,这话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来镇上无非就是跟牛大勺提前说一声。然就是买各种做菜用的料子,油盐之类的,一般的茶叶也称上几斤。
在各条街上逛了个把时辰将买好东西放进马车,香玉又去了镇上最大的绣庄买花线。
她也想为自己和谭墨绣个香囊,挑的花线都是极好的,又扯了一些上好的花布,这才出了绣庄。
他们的马车外形极好,在这条以高雅著称的街上也不寒碜,因而没人上前呵斥他们离开。
出绣庄之时,香玉似乎听到了哭声,抬头一看街头的那人有些熟。一身粉裙,头插银簪,那不是香雪吗?
他们正站在五里镇最大的茶楼前,不少风雅人围看着他们。
“小哥,咱们走,我,我真不是那种女子。遭此羞辱,我,我不活了!”说话香雪泪眼婆娑地拉着香林书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