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柠不知所措,卢欢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欲绝,她的心也被提了起来,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话啊!"
电话里面卢欢抽抽噎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了一会儿才说:"青柠,我出事了..."
陆青柠的心紧了紧:"什么事?"
"我...我..."卢欢又哭了起来,可怜兮兮地哀求着:"青柠你来陪陪我吧,好么?"
"你在哪儿?"陆青柠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要不要答应,而是弄清楚她的位置。
"我在伯爵酒店,十九楼190。"
"你等我,我马上下来!"陆青柠不知道卢欢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这个答案应该马上就要揭开了,她到房间里面去拿了卢欢的手包,然后拉开了房门。
白嵩在外面站得笔直,看到陆青柠出来便问她去哪里,陆青柠把卢欢的事情告诉了白嵩,白嵩听罢若有所思,修哥报警找卢欢,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卢欢居然出现了!
白嵩让陆青柠先下去,他随后就到,趁着这空挡,他打电话给靳夜修。
陆青柠抵达19楼,找到那个房间,摁门铃的时候,白嵩就追来了,白嵩喘着气:"太太。"
"白大哥,我没事的,这个酒店很安全不是吗,要不你先上去?"
"我等会再上去。"酒店是安全的,但,里面的女人安全不安全就不好说了!
陆青柠也不纠结,只点了点头,她看房门没反应,又一次摁了铃。
这一次,掌心的手机震动响了起来,陆青柠接起来,电话是卢欢打来的,要她一个人进去就好,她说除了陆青柠谁都不想见。
陆青柠感觉卢欢的情绪波动很大,便说服白嵩留在门口。
白嵩起初还有犹豫,但陆青柠一再地保证不会有事,白嵩心想卢欢在酒店也不敢肆意妄为,这才说了声好。
门打开了,但只开了一道门缝,陆青柠挤了进去,里面的卢欢快速地将门给关上了!
白嵩看得一愣,这个卢欢葫芦里面到底卖得什么药?
陆青柠一进房间,就感觉到黑暗扑面而来,房间里面居然没有开灯,而且窗帘被拉得死死的,一点光亮也没有,陆青柠摁亮了手机屏幕:"欢欢你怎么不开灯?"
"我...呜——"卢欢趴到床上,整个人都埋在被子上,哭得崩溃。
陆青柠吓了一跳,她放下卢欢的手包,走到她的窗前,摁亮了一个床头灯,伸手去扯卢欢的手臂:"欢欢,你怎么了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一直哭啊,你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呢不是?"
卢欢抽了抽身子,被子下的她发出绝望的哭泣:"青柠,我,我被人强暴了。"
陆青柠震惊在当场,她的心徒然沉了下去,一时间口都干涩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卢欢居然被...被人强暴了?
好好的一个女孩,居然被强暴了?陆青柠似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记忆汹涌,黑暗而又可怕的一幕历历在目。
稍微比卢欢好一点的是,她没有被歹徒得逞,可那些痛苦,就像回忆里的毒蛇,某种情况酝酿下就会被咬着不放。
陆青柠心中酸涩,心情更是沉重得不行,她伸出一只手,缓缓地落在了卢欢的肩膀上:"欢欢..."
卢欢起了身,她扑到了陆青柠的怀中,埋首在她的肩膀上哭得厉害:"青柠我完了,我一辈子都完了,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陆青柠轻拍着卢欢的背:"欢欢,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其实陆青柠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她现在能想到的就是让卢欢稳定一下情绪。
卢欢哭得嗓子哑了,眼泪没了,靠在床上,像个空洞的布偶一样。
陆青柠去拧了毛巾过来,经历过这种的人都知道报警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让那些歹徒逍遥法外又实在憋屈和抓狂!
可已经经历了这种事情,还要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和警察的盘问,那种感觉,好比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指指点点!
尽管,那些知道的人可能没有恶意,但是受害者的脆弱和敏感,又有谁能懂?陆青柠感同身受换过,所以她觉得报警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陆青柠也无法对卢欢说一些安慰的话,时间能治愈伤口之类的都是鬼扯,因为她也是同样的受害者,十年了,那个噩梦,还是纠缠着她。陆青柠能做的只是握着她的手,希望自己能给她一点力量。
突然,卢欢恍惚地看着她:"青柠,你说是不是只有死了,才能洗干净身上的脏?"
陆青柠听得头皮发麻,她拍了一下她的手:"你胡说什么啊!凭什么让禽兽的错误来惩罚我们!"
陆青柠一阵激动,让卢欢惊了惊,她皱着眉看着陆青柠,满是疑惑:"青柠,你刚才在说什么?"
陆青柠恍然,她稳了稳心神,才说道:"凭什么用别人的禽兽行为来伤害自己?欢欢,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就像我结婚时候被万人唾弃一样,你不知道我当时的心里压力——我觉得我都没办法再做人了,可是——事情到了最坏的程度,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物极必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卢欢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似有异色闪过,她说:"真的是这样吗?"
陆青柠点了点头。
卢欢惶恐地说:"青柠,我会不会一辈子都不能接受男人了?"
陆青柠微微一顿,然后她说:"不会的,以后的事情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陆青柠不知卢欢有没有听进去,但,若真的抗拒,她就把白医生介绍给卢欢。
她读书的时候,从来都不跟异性做朋友的,男性朋友几乎没有,甚至一度被认为是拉拉。到了社会,有几个男同事打打照面,有时候被拿来开玩笑,她都觉得恶心。后来,靳维宸通过朋友介绍,将白医生介绍给自己。
白医生成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没有目的,利益和其他,纯粹只是朋友。
卢欢累得睡着了,陆青柠窝在房间里面,不放心她一个人,她靠在躺椅上玩手机,陆青柠戴起了耳机,追的是一本泰国剧,叫《影子姐妹》,看到有些剧情时,陆青柠心里面瘆的慌。那个跟自己95%相似的女人到底是谁,她跟自己会有什么关系吗?这个问题一日不解,陆青柠的心里面永远都有梗。
小叔叔会帮自己查清楚那个女人的底细的吧?陆青柠就是一个普通平民,也没什么本事,现在也只能仰仗小叔叔了。
手机放在躺椅上,陆青柠看着窗户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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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靳夜修一直很忙,他没有再去拜访股东,而是在电脑面前,忙着准备总裁竞选的会议材料,在这个集团,他几乎没有亲信,可以说是孤立无援,所以很多事情他操着心,也只能是亲力亲为。
其实靳夜修并不喜欢这种忙碌的生活,他生性自由惯了,在国外喜欢跟朋友们去冒险,对于钱财,看得很淡然。
但——
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靳夜修就变了——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他开始变得功利,爬上总裁的宝座,不仅仅是为了父亲的遗愿,更是为了某种证明!
桑子打电话说,卢智远出来了,是往集团方向的。
这还真是让人难以预料,卢智远躲避他的这段时间,一定和什么人联系上了!
现在又突然出现,想必是想好了招数。
靳夜修沉住气工作,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才能打胜仗。
卢智远来了集团,便直奔靳夜修的总经理办公室,敲响了靳夜修办公室的门。
靳夜修让他进来。
卢智远一进门,就对着靳夜修点头哈腰的,各种道歉,各种说辞。
靳夜修看着他过分的热情,虚伪的嘴脸实在恶心,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卢叔叔你日理万机,没时间见我们这些晚辈也是正常,坐吧。"
"哪里,哪里——你在卢叔叔眼里可不是什么晚辈,是能人,可造之材。"卢智远用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我这两天没和你联系,是因为你婶婶又去澳门鬼混了,身子都赎不出来了,我是连夜飞过去的!"
"那婶婶现在出来了么?"靳夜修目光故意流露出担心,最好玩的事情,莫过于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撒谎。
"出来了,出来了,家底全部赔进去了!"卢智远叹了叹气,沮丧地说:"我们家现在就只剩下一点不动产,流动资金,已经空了!这不还是得来拜托你啊,夜修,卢叔叔的股份,你还不要啊?"
"要啊,当然要。"靳夜修眼中缀着笑意,但是目光很深:"卢叔叔,你那1%的股份,对我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有了你这1%的股份,我也不担心其他人了。"
卢智远笑着拍马屁:"是,我觉得你一定能做上总裁,以后可不要忘记给卢叔叔方便啊!"
"这是自然。"靳夜修嘴上这么说,但心里面其实早有了想法,卢智远一直在撒谎!现在主动卖股份给自己,只怕是挖了一个更大的坑。但,现在,他只能这样做,让对手看到自己稳操胜券的样子,这样他才能掉以轻心不是!靳夜修从容地笑道:"卢叔叔,我让我助理跟你去办手续。"
"好。"
卢智远走出去,桑子迎上前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卢先生,这边请。"
靳夜修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给陆青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