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春把花名册收好,涟儿又带着他去了花想容。因为那边大都是姑娘家,所以涟儿把知秋也叫了去,到底是女人之间能随意一些。
这样转了一圈,涟儿回到西府太阳已经落山了。
晚间,涟儿吩咐小丫头把知春喊了过去,笑着说道:"你好久没在我房里上夜了,今个儿就别回房了。"
杏儿听了忙把知春的铺盖抱过来,把屋子里的碳火生的旺旺的,又加了块熏香,这才下去睡觉了。
"这一阵子延寿堂病人特别多,每日里都忙得不可开交,奴婢对姑娘疏忽了。"知春把铺盖放到地上。
涟儿见了说道:"杏儿都躺在外间,你反倒故意怄我,还不快拿到床上来!"
"奴婢只是想和姑娘说说话,又怕上床挤着姑娘。"知春笑着把铺盖抱上床,打开弄平整,"上次和姑娘躺在一张床上说话还是几个月前得时候。"
"是啊,我还记得咱们说话的内容呢。"涟儿瞅着她笑着。
突然知春想起上次涟儿提到靖鹏,不由得想到今个白天里的小插曲,脸微微红起来。
涟儿见了故意说道:"我瞧着李大夫人品不错,医术又高明。你和他共事一段日子了,可有什么想法?"
"姑娘不要变着法骂奴婢。"她听了脸更红了,"我虽跟他都在延寿堂,不过平日里各忙各的,哪里有什么交集?况且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姑娘家对他能有什么想法?"
"哦。原来他对于你不过是个熟人而已啊!"涟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冷眼瞧着你们很相配,看来是乱点鸳鸯谱了。"
"奴婢是要在姑娘身边侍候一辈子的。"知春轻咬着嘴唇。
涟儿盯着她说道:"孟嫂子有个小姑子,今年十四还尚未许配人家。她瞧着李大夫不错,托我给说合一下。我这心里是偏着你的,既然你心里没有他,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忙着撮合一下吧。"
知春闻言脸色一变,心里不是滋味。
涟儿心中暗笑,继续说道:"孟嫂子的小姑子可是个美人,听说家里也算殷实。因为姑娘的娘到咱们延寿堂看过病,立马就相中了李大夫,这才跟孟嫂子摆脱了。向来那李大夫没有父母,这下可有长辈疼了。都说这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我看这门亲事会是一段佳话。"
"丈母娘喜欢有什么用?得两个人相互喜欢才能幸福。"知春不是心思的说着。
"李大夫就是个闷葫芦头,哪个姑娘能喜欢他?"
"他才不是锯了嘴的葫芦的呢?私下无人时他幽默的很,讲的笑话..."知春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抬起头迎上涟儿促狭的笑眼。
她立即明白了,不觉又气又急,"姑娘欺负人!孟嫂子哪里有什么小姑子?奴婢真是愚笨,早就该知道是姑娘再胡说。"
"我不逼你,你怎么会真情流露?"涟儿笑起来,"看样子你们私下里无话不谈,怕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吧。"
"奴婢哪有那么不堪?"靖鹏确实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人,可是他心细体贴,自打挣钱开始就全部交给知春管着。私下里他也很健谈,总能逗得知春呵呵笑。知春越与他接触,越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早已经芳心暗许。
涟儿拉住她的手,认真地问道:"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喜欢他吧?"
"恩,喜欢。"知春的声音小得像蚊子,耳朵根子都红起来。
"好!"涟儿见了笑起来,"等我再考验他一番。"
"姑娘可不要为难他。"知春赶忙请求着。
涟儿听了撇撇嘴,嗔怪的说道:"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替他说起话来!我是要妄作小人了。"
"姑娘..."知春听了恨不得钻进地洞里。
涟儿也不再消遣她,又说了会子闲话就睡觉了。
第二天,涟儿一大早就去了医馆,恰巧没有病人,她便把靖鹏叫到了一旁的休息室。
旺儿端着茶水进来,随后关上门退下。涟儿笑着说道:"这旺儿摊上了一位好师傅,听说医术渐长,一些小病也能应付了。"
"想要出师还差得远呢。"靖鹏对旺儿要求很严格,这行医不比旁得行业,稍不注意就会闹出人命。
"师父领进门,修仙在各人!李大哥先前一直从师于王大夫,不过才十七就能独当一面,应该不全是师父的功劳吧?"涟儿微笑着喝了一口茶。
靖鹏听了神色有些黯淡,前不久他在街上遇到师父王大夫,上前说话却碰了个钉子。虽说他已经和师父断绝了师徒之情,不过师父毕竟是他生命中的贵人,靖鹏是个不能忘记别人好的人!
他叹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师父养育了我十七年,虽然他不认我这个徒弟,可我不能不感谢他的恩情。希望有一日我能够用一种方式偿还他的恩德,也好了了一件心事。"
涟儿不想对他的做人处事比手画脚,不过在她看来,那个王大夫眼中只有银子,哪里有半分的医德和师道?根本就不值得靖鹏敬重。他这十七年里出了不少力,受了不少苦,到头来却被身无分文的撵出来,倘若是换成涟儿一定不会以德报怨的。涟儿倒是不欣赏他这种无底线的宽容,只能助长无德行人的气焰!
他的做法看起来是尊师重道,实则迂腐至极!倘若以后要在封建礼数和知春之间做选择,他会何去何从呢?
涟儿瞧了他一眼说道:"李大哥年纪也不小了,早就到了该成亲的时候,我认识个好姑娘,想要给你介绍一下呢。说起来你也不陌生,都是认识的人。"说着笑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