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贤吐了一口烟雾,俊朗脸容略显疲惫。他靠在柱子上,缓缓地解析说:"你在酒吧被人下/药,如果不是我把你救出来,说不定已经被糟蹋了。"
酒吧里的情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顾惜君撑着脑袋,努力回想起昏倒前的情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
"放心,那个男人没有对你怎样。"张俊贤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最后被捏灭在身后的垃圾桶里。他从购物袋里掏出热奶茶和面包,啃了几口才问道:"肚子饿吗?刚好剩下最后一个,要不分你一半好了。"
"谢谢,我不饿。"深夜的海市还夹杂着初夏的寒意,顾惜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才抓起张俊贤刚才甩过来的衣服,小心地擦拭自己的头发。
张俊贤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专注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草丛上,慢吞吞就像在享用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场面一下子显得冷清起来,两人各倚一方柱子,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初春的月光倾泻在幽暗的小公园里。
不知过了多久,张俊贤习惯性地把吃东西时落下的垃圾都丢到垃圾桶里,才转过身望向顾惜君,淡淡地说:"你问我是谁,难道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吗?"
休息过后,顾惜君的脑袋已经没有那么发胀难受,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我们以前见过?"
对于顾惜君的回答,张俊贤有些意外,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摸出烟盒想要点燃一支,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有些事情过去了,彻底忘记才好。"张俊贤吸了吸鼻子,盒子里淡淡的烟草味也依旧无法消除心中的浮躁。
身份神秘的男人,让顾惜君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但她潜意识里有种深刻的想法,眼前的男人不是坏人,而且他们曾经见过。可是有些记忆变得很模糊,就像被人封尘在铁盒子里,怎么努力也打不开。
"今晚谢谢你的相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顾惜君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发现张俊贤已经靠在柱子上一动也不动,似乎睡着了。可是他的呼吸声均匀而有力,眼帘微微低垂却没有完全合上,让人感觉他似乎并没有睡着。
这夜的经历让顾惜君心有余悸,可是眼前男人的平静却让她感到很有安全感。她看着手中卡其色的外套,许久才反应过来上前披在对方的身上。
微风拂来,顾惜君感到身体的不适已经缓和了不少,打算待对方醒过来后问了名字再离去。可是这般休息,一不小心便睡着了。
顾惜君是被公园晨练的老人家吵醒的,醒来的时候身上披着昨夜男人丢给她的外套。然而那个神秘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原本停靠在路边的汽车也消失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表现得与自己认识的样子。疑惑不断从心底涌起,可是她已经无从追究。如果不是身处陌生的公园,她也会以为昨夜的经历不过是南柯一梦。
可是脑袋撕裂般的痛楚,以及手腕被捆绑后留下的印记,清晰地提醒着她昨夜的糟糕经历。
随意在路边拦截了一辆出租车,顾惜君匆忙赶回家,打算好好洗个澡然后休息半天再回工作室。可是钥匙刚插入门锁,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击她的神经。
推开门,顾惜君看到程梓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窗帘并没有拉开,茶几上只亮着昏暗的台灯。听到声响的时候,他下意识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可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明显混合着极度的愤怒。
"为什么现在才回家?"
程梓浩的头发凌乱,半张脸隐在黑暗中,风尘仆仆的样子与平日的谦谦君子形象判若两人。他把握着手机的右手搁放在大腿上,在橘红色的台灯光线下微微颤动。
心先是一凉,然后泛起了莫名的慌乱。顾惜君知道,程梓浩此刻的心情很糟糕,愤怒经过极力压抑却依旧从青筋暴起的额头上显露出来。她并不想说谎,脚步缓慢地往男人的方向走近,轻声解析说:"昨夜陪楚楚逛街吃饭,然后到酒吧..."
"为什么不接电话?"程梓浩的声音接着高了几个分贝,质问的声音含着几分顾惜君猜不透的责备:"你知道昨晚我打了多少次电话给你吗?"
"手机丢了。"顾惜君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暴躁的程梓浩,心肝儿忍不住颤抖,却自认理亏,用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讨好说:"你连夜从京城赶回来也累了吧,先洗澡再好好休息吧。"
可是程梓浩却不买账,一把抓住顾惜君的手腕把对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来,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嗅了一下,脸色顿时黑如墨水:"浑身都是烟味,你昨夜都跟什么人出去了?"
"酒吧人多,抽烟也是常事,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偶尔去玩一下不行吗?"顾惜君轻轻抱住程梓浩的肩膀,贴在他的耳边哄到:"先去洗澡,好吗?"
充满硝烟味道的气氛僵持了足有一刻钟,程梓浩沉着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吩咐说:"以后也不许与袁楚楚来往。"
顾惜君缠住肩膀的手松开,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盯着身旁黑脸的男人反问说:"为什么不能与楚楚来往?"
"她并不是安守本分的女人,继续交往下去只会把你带坏。"程梓浩的语气愈发强硬,似乎眼前的女人再说一个"不"字,就会勃然大怒。
昨夜差点被强女干的阴影依然笼罩心头,此刻被程梓浩如此威胁,顾惜君的心情直接跌入冰窖。她咬了咬唇,苦笑说:"楚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与她断绝来往。"
想不到一向乖巧温顺的小女人,也会有拒绝自己的时候。想起昨夜打不通顾惜君的电话,程梓浩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把赵东成留在京城处理剩下的工作,自己则连夜订了机票赶回来。
可是等了一整夜,他却看到浑身烟酒味的女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归来,气得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顾惜君,我的说话不会重复第三次。"程梓浩抓住顾惜君的手腕,再次严声苛责道。昨夜的於痕未退,她根本承受不了男人的力度,下意识想要抽走双手,冷汗也不断从额头渗出。
这个微小的表情尽收程梓浩的眼底,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双手查看顾惜君的手腕。当看到那两道触目惊心的勒痕时,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震惊,朝眼前的咆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手腕受伤了?"
顾惜君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程梓浩,嘴唇紧抿侧头盯着他,却没有说话。她的心里正努力盘算着如果被对方知道昨夜的事,会有什么后果。
"怎么不说话?"程梓浩脾气暴戾地打翻了茶几上的台灯,玻璃碎裂的声音让顾惜君心头再次一颤。"顾惜君,是因为我太宠你了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任性妄为的?"
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顾惜君摸准了程梓浩的脾气,每次吵架后只要气消了再哄几句就好。她决定不辩驳,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盯着他,打断任由他发泄心中的怒火。
"是否因为袁楚楚?"程梓浩浓密的眉毛快要拧成结,脸色早已复杂如调色盘。"好,你不说是吧?我直接打电话给她问清楚!"
被程梓浩丢弃在一旁的手机重新握在手中,他平时很少记录陌生人的号码,但因为袁楚楚是顾惜君的闺蜜,他才破例记下来了。
眼看他的态度坚决,顾惜君连忙按住了手机屏幕,脱口而出说:"别打了,楚楚也不知道我被下/药的事。"
话刚说出口,顾惜君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缓缓抬起头对上程梓浩含怒的眸子,似乎有烈火在燃烧。面对男人如此强烈的反应,她早已变得手足无措:"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真的没事,那个男人没把我怎样。"
慌乱的解析当中,程梓浩只捉住了最重要的字眼,语气阴冷得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男人?"
自知越描越黑,顾惜君已经不敢乱说话了,改为捉住程梓浩的手臂小声哄说:"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程梓浩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大概这些年来只有今天,才会露出如此复杂的眼神。气氛已经结成冰霜,冷得顾惜君浑身颤抖。男人线条柔和的脸容,因为出其不意的愤怒和惊恐而扭曲,一字一句地低吼道。
"你在酒吧被人下/药了,然后被陌生的男人缠上,还差点......."
说到这里,程梓浩震怒得说不出话来。他已经无法想象漫长的一夜,顾惜君究竟受过怎样的欺凌。他二话不说挽起女人的衣袖,仔仔细细地把外露的肌肤都检查了一遍,直到没有发现其它伤痕,才整理好衣服把对方抱在怀中,直径往门外走出。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站在狭隘的电梯里,顾惜君拼命拍打程梓浩的胸膛。可是男人宛如一具雕塑,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反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