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着急地解释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样的门楣,若是想找羽哥儿这样的夫家,可是万难的,你这孩子可千万不要误会我。”
虽然她就是这样的用心,却不想听顾清梅说出来。
“我没有误会您,我也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顾清梅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愿意!”
“顾姑娘……”江氏见她竟然拒绝得这样斩钉截铁,不禁有些无奈。“你也别一口咬死就说自己不愿意,回去以后,好好考虑考虑。总之,我跟你保证,这绝对是一门好亲事。我们羽哥儿从来不会主动亲近女子,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紧张一个女孩子。”
“我不需要考虑!”顾清梅断然道。“或许夫人觉得,能嫁给这样的男子做妾是一件幸事,但对我而言却非也。我顾清梅……此生绝不为妾!”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江氏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只得深深地发出一声叹息。
顾清梅见江氏的神情不太好看,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道:“夫人,荣华富贵,我宁愿靠自己的双手挣。我可以出卖我的智慧,但是我绝对不会出卖我的感情。若有一日,我爱上一个男子,那男子必须得只爱我一个,身边也只能有我一个女人。若他做不到,便不是真的爱我,对我不是真心的男子,我宁可不要。别说只是个侍妾,便是正妻,他若变了心,我也不会忍!”
“你……”江氏不禁急道。“你这孩子还没嫁人,便如此善妒,若是让人知道,谁还敢娶你?你听我一句劝,此话万万不可再对旁人讲,若是传出去可了不得!”
顾清梅哂然一笑,“夫人,我知道您是好意,也并非是我不知好歹,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我,没法子说服您接受我的想法一样,您也没法子说服我接受您的想法。我只有一句话,做不到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的男人,我不会嫁!”
江氏张了张嘴,想要再说,又觉得说得太深,不太合适,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
门外,一个冷峻的身影默默地转身,无声无息地离开。
冷酷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笑意,以及些许失望。
他对这丫头,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丫头放在心上了。
就是因为她的与众不同!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有别的女人没有的傲骨!
便是那些出身贵胄的千金小姐,也没有的傲骨!
四皇子妃歇了晌觉,盥洗之后换了身衣裳,不过仍然打扮得好像要上朝一般,来到田晓萌的屋子里,和江氏同顾清梅道别。
临走前,她握了江氏的手,轻声道:“夫人,四皇子有胃疾,您记得帮我提醒他一下,可万万不要喝太多的酒。”
江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是皇家媳妇,不好在外留宿,快走吧,再晚,城门就要关了。”
送走四皇子妃不久,厨房送来了饭菜,二人吃了一些,刚吃完,田晓萌便回来了,脸上红红的,好似是在害羞一般。
江氏也不问她怎么才回来,忙忙地吩咐人再去取一份热饭来,叮嘱丫鬟好生服侍顾清梅,便离开了。
等田晓萌吃完饭,顾清梅也觉得有些倦了,于是便提议道:“晓萌姐,不如咱们歇了吧。”
“也好!”田晓萌答应了她的提议,吩咐丫鬟服侍了二人盥洗,然后扶着她进了里边的卧房,将她安置到自己的床上,笑道。“今天晚上,咱们两个睡一张床,也好说话。”
顾清梅虽然并不习惯同别人一起睡,但是客随主便,也只得应了。
二人歇下暂且不提。
却说另一边,中院的饭厅中,又是一阵热闹,中午才喝过一场大酒的人们又凑到了一起,准备再喝一场。
顾清阳虽然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却只能硬着头皮奉陪,下午在客房中装睡的时候,田晓萌突然跑了来,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他是男子,自然无虞,可田晓萌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她便万万嫁不了旁人了。
可她却毫不在乎,便那样坐在他身边,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他,望得他如针芒在刺,一时没忍住,便睁开眼睛。
难怪人们都说,酒能乱性,果真如此。
他一点也不想田晓萌嫁给旁人,这姑娘天真无邪,心地又那么善良,若非他是那样的家世,早就上门来提亲了,偏他不过是个庄户人家的穷小子,又不知前程在哪里。
前程?他想着自己的未来,又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尤其是那一位身份贵胄的四皇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前程,似乎只能在这几个人的身上。
四皇子突然举起酒杯,“清阳,你今日说的‘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很对我的心,来,咱们喝一杯!”
顾清阳也举杯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自认为还能算得上一个优点的毛病就是爱说实话,虽然实话大多都伤人,但这毛病是改不了了。承蒙四皇子不弃,听我说了实话还不生气,我顾清阳从此以后,惟四皇子马首是瞻。”
四皇子笑道:“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给我记住了,我这个人,没有旁的毛病,只有一个毛病,就是我最喜欢别人跟我说实话!只要是实话,我就爱听!”
顾清阳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目光坚定地说:“四皇子放心,从今往后,你绝对在我口中听不到半点假话!”
只此一句,顾清阳的前程便同四皇子牢牢地牵扯到了一起。
转天一大早,顾清阳便告辞了,江氏虽然不想放他走,但是也知道他还要去书院念书,所以也没有留他。
用过早饭,江氏吩咐人,在他们的驴车上塞了不少礼物,然后吩咐府中的车夫,送顾清梅和她新买的丫鬟云深回家。
到家后,顾刘氏看到这些东西,唬了一跳,皱着眉头道:“娘知道你画花样子挣了钱,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花呀,多少也得存些钱下来做嫁妆,都把钱给家里花了,你将来的嫁妆可怎么办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