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清阳还是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不止他不明白,这个屋子里所有的男人都不明白。
可是她不说,别人也不能逼她,只能由着她,看着她一口一口,好像在咬别人的肉一般,把大饼卷牛肉吃进肚子里。
随意又给端上来一瓦罐小米粥,顾清梅自顾自地盛了一碗,小口小口地喝下去。
旁人都有些没胃口,毕竟今天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气人,所有的人都没想到顾清梅的二姐会伤得那么厉害。
顾清梅喝完小米粥,开口道:“三哥、四哥,二姐的事情是大堂哥给报的信,无论如何也得谢谢他,明儿咱们买点东西,去看看他。”
顾清阳俊朗的脸孔上蒙着一层阴翳,不过还是点头道:“也好!”
然后扭头看着顾清泳道。“三哥,你认得大堂哥家吗?”
顾清泳摇了摇头,“我也没来过,不认识,他入赘以后就跟家里没来往了,不过上次给二妹送亲,听清雷念叨过,他家医馆的名字好像叫怀仁医馆。”
顾清阳道:“有了名字便好找了,明儿打听打听。”
顾清梅起身看向慕容羽,“你跟我来,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慕容羽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同她来到西里间,西里间是间书房,门口一张罗汉床,靠窗的地方是张书桌。
顾清梅贴近他的身躯,他摸不清她的心思,心头猛地一跳,还以为她是想主动投怀送抱,心中正在得意,却见她踮起脚尖,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这郎中可信得过?”
他惊异地瞥了她一眼,“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若他信得过,必定是你的心腹,你和四皇子这票人有了病,必定会找他。可若他信得过,怎会没有发觉四皇子妃的百和香中有问题?”
他闻言,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你可就冤枉他了,他的确是我们的心腹,四皇子妃的病也一直都是他在调理,但是那百和香的事情,的确不是他的责任。只因他儿时生病,一场高热之后,鼻子就失了嗅觉,什么味道都闻不见。”
“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顾清梅说着,转身想要出去。
但慕容羽却分明存了旁的心思,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便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这次换成了他在她的耳边低语,“急什么?这么多天没见我,你都不想我?”
话音未落,只觉腰间的嫩肉已经落入两根纤纤玉指中,他顿时疼得直吸气,接着,脚面上又挨了一脚。
只见怀中佳人一脸娇嗔地瞪着他,微红的粉面,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被她从怀中挣脱了出去。
她转身跑到门口,忽而又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呲牙咧嘴,一脸郁卒表情的他,得意地抿起嘴唇,掀起用上好的妆花缎子做的门帘子走了出去。
慕容羽只能收起心中的欲火,跟着她走了出来,心中,满是对她的宠溺。
若她只知投怀送抱,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他反而不会看上她,因为他身边到处都是那样的女子。
过了好一会儿,陆泽深才从里间屋出来,随风端了水给他洗手,他洗了手,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憨声憨气地说:“手脚骨折,肋骨断了三根,虽然都经过复位和上药,但是那药是小老百姓用的一般的药,效果太差,就算是养上两三个月都未必能养好,我已经给她换了上好的接骨膏,七天之后,骨头就能长好,至于身上的伤也都给她换了活血祛瘀的药膏。不过她受了些内伤,得好生休养。我给她吃了一颗专门治内伤的药丸,今儿来得急,也没带别的药,等我明天一早再给她送草药来。”
顾清阳起身,冲他深深一揖,面色诚恳地说:“多谢!”
陆泽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然后接过随意递来的茶,“不谢不谢,此乃医者本分。”
顾清梅也笑吟吟地站了起来,一张清秀的脸孔上却挂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笑容,她步履款款,走到陆泽深面前,“这位大人,可否请你帮我二姐把个脉,看看她的身子是否不利于生养。”
陆泽深道:“我刚才已经帮她把脉了,她就是有些外伤,身子倒还好,也没什么宫寒之症,按理说怀孕生子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如此!”顾清梅突然笑颜如花,眼角眉梢止不住地横生出一股媚态。“这位大人的医术想来十分了得。”
陆泽深当她这一夸奖,顿时有些翘了尾巴,得意洋洋地说:“我家十代行医,都在太医院行走,论医术,还没有几人敢和我比拟。”
“那小女子想同大人讨一味药!”她原本澄净如冰水的眸子,此时看起来却隐晦难懂,令人摸不清心思。
陆泽深不解地问:“你想要什么药?”
顾清梅阴测测地笑起来,周遭的温度瞬间随着她的笑容而变低,“我想要一味,可以使男子不孕的药!”
“啊?”不止是陆泽深,屋子里所有的男人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全用不可思议……哦不,应该是恐惧的眼神看着她,不解她要这么可怕的东西做什么。
却见顾清梅再笑,笑容依旧低沉,眸光闪烁中,她低低地开口:“若是大人没有,便是那种可以使男子不能成事的药也行!”
慕容羽终于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你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顾清梅微微地扬起下巴,姿态凛然中带着一种只有上位者才会拥有的决绝态度,“我二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遭人虐打,女人生不出孩子,毛病未必是出在女人身上!”
“哦?”陆泽深从未听旁人说过这样的言论,不禁忍不住好奇地问。“何以见得?”
顾清梅笑道:“天生万物,必得先有种子,种子落地,才能生根发芽。男子便如同那种子,女子如同那地,若是种子有问题,无论是多好的地,也是生不出孩子来的。”
陆泽深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位姑娘的见识非凡,在下也是这般认为,只可惜世人愚昧,只是一味地将不能生养的责任归咎在女子的身上,实在也是有失公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