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年的衣装行李不用我收拾,他一向轻车简从。像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侠客。
"杰西卡会带人二十四小时守在别墅外面,你的手机要保持畅通。"临出门前,他转身嘱咐了最后一遍:"长宁要是身体不适,立刻叫李医生上门。如果还有其他事,你可以找安照南帮忙。"
"诶?"我惊诧万分:"安照南,他可以信任么?"
"信任和利用是相互的,没有一种关系会永恒。"安祈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还有别的事么?"
"哦,没有。"我咬了咬头:"那个,你...当心点身体,之前伤的不轻,别再——"
"我不用你操心。"
"那——"我吃了个瘪,不愿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但有件事,我还是坚持想问问:"下周一校庆,你会赶回来么?"
"尽量。"
三天后的一大清早,安长宁就跟定了点的闹钟似的,咣咣凿我卧室门。我朦朦胧胧出去,看他已经穿好了昨天选定的演出服。
是我专门去店里给他订做的,一件又萌又帅的黑色小燕尾。
"才六点啊,你起那么早!"
"睡不着,夏老师,你说三叔会回来么?"孩子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昨天我跟安祈年通了电话,他说他今早的航班,能赶在登台前到学校。
我说我无所谓,你别叫长宁失望就行。
叹了口气,我揉揉眼睛:"放心,他的承诺应该还是值几个钱的。"
我发现我开始在不知不觉中相信安祈年了——因为他答应会罩着扬辉酒楼的,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真的没出什么事。他答应不碰我的,也真的就...没碰过我。
"好吧。如果他骗我,你就跟他离婚吧,我跟你过。"安长宁说。
"小坏蛋,瞎说什么呢。"我嗔笑他一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漱打扮好。
临出门的时候我牵着安长宁的手说:"紧张么?"
"当然不紧张,我只有三节小音要按,是你紧张才对。"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坏坏的。
有点像安祈年,也有点像兰家蔚。
我笑话他说你还说自己不紧张,领结都打歪了。
于是我蹲下身来帮他系。系着系着,啪嗒一声,一滴红红的东西落在我的虎口上!
"长宁?!"我吓得一抬头,看到男孩赶紧扬起了小脑袋。
流鼻血?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赶紧抱着他到沙发上:"长宁,我带你去医院——"
可他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衣袖:"不用的,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
其实我知道小孩子流鼻血本来就是很常见的,天热一点打闹推搡一下,班级里的学生也常有这情况。
可安长宁...我一点也不敢怠慢。
"真的,"孩子用纸巾压了压鼻翼,然后冲着我眯眼笑:"是你穿的太性感啦。"
我:"..."
个熊孩子!连婶婶都敢调戏!
他一咕噜翻起来,把纸巾摘下来吸了吸鼻子:"真没事,咱们走吧。"
此时司机已经备好了车等在院子外面,我把长宁送进后座。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我说:"要不,唉,长宁还是算了吧。一场演出而已,就算没有伴音也不会影响人家钢琴大师的发挥水准的。
我打个电话给李大夫,让他过来看——"
"你怎么这么烦啊?"安长宁瞄了我一眼,有点不耐烦:"我真的没事。你也知道,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三叔肯定饶不了你。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逞强的。"
这小东西,倔起来还真是够劲儿。
我牵强地笑了一下,告诉他要是不舒服要赶紧告诉我。
拉上副驾驶的车门,我刚要摇上窗。突然之间,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女人像中邪了一样扑到我面前的玻璃上。
她面容憔悴,满眼泪痕。一边拍打着,一边叫喊:"求求你!放过孩子!求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