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门口等了好久,我才试探性地启开了一道门缝。
我想,他这会儿应该是睡踏实了吧。刚才那么一闹,烧好像都退下来一点了。
我把地上那盆水端走,随手倒进了阳台的花卉里。倒完突然又意识到,这水刚才用来干嘛的来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啊!祖国的花朵们,对不起!
我给安祈年拉好被子,然后熄灯躺在他身边。他侧俯着身子,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的,竟然潜意识地往我这里凑了几寸。
有多缺爱啊这是,我想不通了,分分钟把我当妈了么?
我只答应给长宁当妈,可没答应给你当。
所以能拜托你把按在我胸脯上的那只爪子挪开么!我想扯开,又怕弄伤他。
心想要么算了...抓就抓一会儿吧。
反正我没胸没屁股,清醒的时候估么着他还未必稀罕抓呢。
后来他喃了一声,说要水。
我赶紧从床头柜上端过来给他,他睡梦中喝得很急,才喂了几口就呛到了。我担心他咳坏了伤,想着要么找个吸管。
可是这大半夜的,还是别出去扰民了。
昏暗的台灯下,男人单薄的唇角呈出苍白的虚弱。我心里有点疼,于是勉为其难地含了半口水。小心翼翼地喂进去...
他用舌头舔舔唇,可能是无意识的。舔完了自己的又来舔舔我的。然后在半梦半醒中,他说了句胡话,跟偶像剧台词似的,大概是'我不会爱你';之类的。
我哭笑不得。我说我知道了,我也不爱你行了吧?乖!
后来我抱着他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周围充斥着各种刺鼻的药水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仿佛又要把我的灵魂,拉进当年的那场万劫不复的深渊...
两天后我开学了。安祈年还不方便下床,但他说让我不用管他,该干嘛干嘛去。
只不过,我上下班的路上都有保镖接送着。虽然略有不方便,但我明白他这是为我的安全着想。
我问他要多久才能解除警备,他说:"你觉得我会让对手嚣张多久?"
我打了个冷颤。我说我代表你的对手,向你致以诚挚的诅咒。
安祈年居然笑了一下,我觉得他的笑容简直是太难得了。虽然我承认...真的很好看,像兰家蔚一样好看。
我想我们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捉鸡日狗一样的相处模式。他大多时候不怎么理我,偶尔讽刺。我大多时候当没听见,偶尔反击。
但之前那些有意或无意的肌肤之亲,我们都没再提。
第一天开学,照例是新生家长见面会。我不带班主任了,所以只是简单露个面,走穴一样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看着那些刚入学的孩子们一双双懵懂好奇的大眼睛,我想,长宁也是读书的年纪了。今早我出门的时候他特意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可能心里不是滋味吧。
我想回去跟安祈年商量一下,如果孩子的病情不严重,就让他过来跟我的课也好。同龄人们在一起还能找回点天性,总好过独自酝酿着越来越早熟的心。
然而临近下班的时候,我突然被刘老师给扯住了。
想着今天忙了一天,都还没跟刘娟好好照一面呢。于是我说:"刘老师,我想跟你说来着,校庆那个伴音表演,我想我应该能去的。"
"哎呀,我也想跟你说这个来着。"刘娟一脸为难地把我拽过去:"夏老师啊,我知道你也准备了挺长时间,但是你看看你这手,唉——"
她看了看我的伤手,想说什么我也差不多猜的出来了。
"学校好不容易请来了莫老先生,总归还是希望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这个节骨眼上,也的确不方便让你来带伤上阵。于是决定换今年新招进来的老师上。"
"新老师?"我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