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我。黑暗中,我看到他坐在地板上,靠着床。一点星星光燃着烟头,忽隐忽现。
我说,我可能会对长宁产生感情,但我不会爱上你。
抹着手上脸上的湿润,我不知道是泪还是血。
后来他幽幽开口说了一句:"你还想着兰家蔚吧。"
一道晴天霹雳骤然刷白了我的脸色,我几乎是滚着下床的,一把抓住安祈年的手腕:"你...你怎么知道,你查过我的事?"
"废话。"
安祈年冷笑一声,月光下的侧脸精美绝伦。
"我要给长宁找个妈,难道不去调查你的背景么?"说着,安祈年摸出一张照片,点点火光中,我看到照片上那熟悉的脸庞,那温柔的眉眼,那宠溺的笑容。
那年的我,那年的兰家蔚...
"还给我!"我疯了一样扑上去夺,那是我和兰家蔚的唯一一张合照,这么多年来,一直被我藏在钱夹里。
安祈年你这个混蛋,什么时候偷出去的!
我以为我已经心静如水,可以每天如同吃饭睡觉上班一样想念着兰家蔚。可是一旦被别人提起——却又像是决堤的伤疤般鲜血汹涌。
"都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还放不下?"安祈年戏谑地挑了下眉眼,抬手就把烟蒂往那照片上按!
"不要!"我伸手过去挡,烟蒂落在我的手背上,发出皮肉焦糊的一声呲响。
他显然也是怔了一下,起身去开灯。
此时的我,绷带挣开,头发散乱,抱着新伤旧患缩在墙角,唯有那张照片,被我死死抱在怀里!
他笑了一声:"起来!这幅样子,好像我强暴过你似的。"
我摇头,屏住眼泪:"安祈年,我说过我会按你说的做。但请你也给我...基本的尊重。"
大概是身上太疼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但他好像把我抱了起来送上床,然后身边的床垫一陷,我知道他应该是躺过来了。
但这一夜,他始终没动我。
第二天一早,女佣咣咣敲房门,把我们两个都吵醒了。
"三少爷,三少奶奶!"
一听是阿美的声音,我们两个都紧张了:"是不是长宁又出事了!"
阿美还在哭,上辈子一定是龙王的女儿。
"小少爷发脾气,不肯吃早饭。还把碗都摔了,我吓死了,生怕他再伤到。"
安祈年很紧张,但我却笑了。我说没事,他这是等着我去负荆请罪呢。
"阿美,你先去休息,等下我给他做早餐去。"我伸了伸手臂,低眼瞄到手背上的烟蒂烫伤,这会儿被安祈年帮我上了点云南白药,但伤口周围还是发炎破损了。圆圆的一个小痕迹,唉...应该要留疤了。
我说阿美你等一下。
"你有没有发现,长宁手脚上有烟蒂烫伤啊?"
阿美吓得跟炸了毛的刺猬似的:"我...我不知道啊!小少爷他——"
我觉得这个女孩有点神经质,还是不要吓唬她了。
于是我摇摇头:"算了,你也先别跟其他人说。"
阿美走了以后,安祈年问正在洗漱的我说:"你不要去问长宁了,他不会说的。"
"啊?"我吐掉牙膏泡沫:"你知道是谁虐待他?"
安祈年没回答,径自去换衣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