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门前,亲眼目送水玉烟上了奉王的马车,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仓行云才跨步上马,跟索命动身去落晖城。
“玉烟妹子,那位对你用情极深啊!”
马车出了城后便加快了速度,但是坐在里头却仍然感觉很稳。
奉王坐在正位,拿着琉璃杯盏,喝着波斯进贡的葡萄美酒,舒适地倚靠在软榻上。
他适才从车窗上看到仓行云那狂戾的一眼,心里知道那是警告,若是他带水玉烟此行,令她有了什么差池,他丝毫不怀疑仓行云会扑上门来杀死他。
听到他话中的调笑,水玉烟脸上不动声色,依旧是惯来的清冷。她淡淡地道:“你有意见?”
奉王呵呵笑了两声,放下琉璃杯,道:“你得良人,身为你的兄长我怎会有意见。”
水玉烟微微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柳如修坐在水玉烟对面,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紫色的酒液,道:“三哥,你把玉烟带进宫,可能负责她的安危?”
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水玉烟若只是治愈父皇的病,不生事端倒也还好,但不生事端岂是她的作风,先不说别人找不找她的麻烦,以她的性子她又怎么可能安分守己,而不去招惹别人?
更何况,她是有心去作乱的啊。
对于他不客气的语气,奉王并不在意。这个皇六子自幼便是如此,一旦涉及他的母妃,就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只不过如今把那对他母妃的感情,都放在了孪生姐姐身上而已。
奉王淡淡笑道:“玉烟妹子又怎么需要我来负责安危?”
他说完,调头去看水玉烟,道:“玉烟妹子,你我此番行动,也等于我对她宣战了,都要小心谨慎啊,那个女人不容小觑。”
“是人就有弱点,拥有得越多就越害怕失去,我还怕她不成!”水玉烟清冷地瞟了他一眼,又道:“放心,你好好保住你的性命便是,我不需要你来负责。”
闻言,柳如修不太赞同地皱起眉头,道:“玉烟,你打算怎么做?”
显然奉王也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与柳如修一同望向她。
水玉烟却闭口不谈,不再看他们,转头看向车窗外,道:“计划赶不上变化,进了宫再说吧。”
柳如修微微攒眉,道:“没有计划,岂不更为凶险?”
水玉烟没有说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若换是仓行云,绝对不会追问她的计划,绝不会因为凶险,就不赞同她想做的事。最多将他自己放诸于同等位置,有什么凶险,就冲他一块来。
若非他是这样独特的一个人,她也难对他另眼相看。
她算是日久生情吧?
想到这,她又叹了口气。这才分别多久,她竟然发现自己有那么些想念他,这仓行云对她影响可谓深远,出门在外她何时记挂过任何人?即使是柳如修,她也少有过多挂虑。
但这么说,也不是说柳如修就不得她心,柳如修对她的爱护之情,她也是很清楚啊。
就这么将行了几日,初春的脚步渐渐走来,天逐渐暖了起来。
这一日晌午,一行人在树林子里歇脚。五个随从分别拿出食水,伺候主子们食用,喂马的喂马,巡逻的巡逻,训练有素井井有条。
仇平坐在柳如修身后闷声不吭地吃着干粮,依旧是习惯的冷漠寡言。
突然,他警惕地站起,同时水玉烟也沉了脸色,道:“有杀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