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奉王略略皱了皱眉头,然后微不可见地摇头叹息。
宫里谁不知道蕙妃是一个禁忌,对皇帝是,对皇六子更是。
皇六子性格温善,遇事多为谦让,从来不与任何人为难,唯独事关其母妃,寸步不让。
如今姜王这话,无疑激怒了宁如啊,要知道宁如发起脾气来,绝非常人可以抵挡,偏偏皇帝对他多有疼宠,即使是打出人命,也一面包庇。
果然,柳如修那可爱的娃娃脸瞬间铁青,拳头倏地攥起,身形也在蓄势待发。
水玉烟却抬手轻轻按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眼色,道:“莫气,用不着你来出手。”
说完,她清冷地看着姜王,然后盯着他开口咿咿呀呀,完全发不出声音。
水玉烟缓缓笑开,笑意不达眼底。
她缓慢地移动莲足,目光流连看了一圈客栈众人,一边轻声道:“我水玉烟,向来不相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喜欢的,是现眼报。”
听到水玉烟那句话,在场的江湖人莫不变了脸色。有几人瞧了瞧形势,偷了个空从窗口翻身跃了出去,像见鬼一样逃得飞快。
仓行云脸上是不绝的笑意,这水宫主的记恨,果然名不虚传,而江湖中人见她如见鬼,也是名副其实。
他活了二三十年,眼中从来看不见其他美貌姑娘,为的,就是一眼就看中、这样奇特的一个女子啊。
姜王虽然是满脸震怒,却说不出话,宁如在场,他也不敢动手,最初跟着他进入客栈的两个随从,都嘭的一声倒地不起。
见到大堂内的此等情形,柳如修终于卸下脸上的愠怒,冷笑道:“玉烟,你早该如此了。”
水玉烟颇感意外,自家弟弟竟也会有这样阴狠的一面,在她心里他可是温善犹如小白兔啊。不过想来也是,他若是任由他人欺负的主儿,在天远帝如此宠爱他的境况下,只怕早就没有命在。
她冲他淡淡一笑,道:“你怎么来了?”
因为她以身犯险,柳如修想给她一点脸色看,却没有办法,只得叹了口气,道:“仇大叔说见到了他们,所以我们立刻赶来,就怕你出事。”
“我又怎会出事?”水玉烟笑叹他对她的爱护之情,这倒叫她感觉自己不是姐姐,而是妹妹。
柳如修板起脸,充斥着强烈不满的眸子,调转过去觑了仓行云一眼,道:“我相信你,却信不过某些人。”
水玉烟笑出声来,瞟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转身走到仓行云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才道:“你们兄弟多年未见,叙叙旧吧。”
见她已经身在安全的范围之内,柳如修放心下来。
眼下这情形姜王算是被解决了,他转头面向奉王,面色不善地道:“三哥,你也要插一脚么?”
奉王微微笑道:“六弟说笑了,方才只是权宜之计。三哥家有贤妻,怎可能胡乱拈花惹草。”
说完他径自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随从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低头慢慢地品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