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亲事的问题,显然他们都想得太多了。
新帝登基半年后,下了一道圣旨到锦绣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林晓双,秀外慧中,多次护驾有功,今封为安国公主,赐国姓。
林晓双接了圣旨后,整个人都蒙圈了。她转头看向随着圣旨前来的水玉烟,问道:“是不是你要如修这么做的?”
水玉烟清冷一笑,道:“还有后话,你先听完不迟。”
同时颁的还有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风镖局左锦鳞智勇双全,朕有惜才之心,封为锦绣侯,赐婚安国公主,择日成婚,望早生贵子,毋宁白首!
林晓双整个人都呆掉。
“你不是一直很介意自己是个老姑婆么?”水玉烟淡淡地道。
每个人投入爱河的时候,都会踌躇犹豫,有那么些心结是解不开的。她水玉烟也有,自己也是过了很久才冲破这个心防,见林晓双纠结这个问题已久,她就顺手给林晓双打通“任督二脉”。
“你才是老姑婆!”林晓双忍不住骂了一句。比左锦鳞年纪大这件事实,一直很叫她作呕。
水玉烟淡笑:“本宫主嫁过两回了。”
“好吧,你赢!”林晓双立刻认输。水玉烟嫁给萧白,后来萧白忍痛放妻,成全了水玉烟和仓行云。有过前车之鉴,仓行云就怕夜长梦多,自然不由分说,直接绑上礼堂。
但是,圣旨下了,婚是成了,不代表对她心有芥蒂的人,就会从此改变看法。想要和和美美,还需要长期作战呀。
水玉烟瞧出了她的忧虑,道:“左公子心里有你,就是最大的筹码。你是什么样的,就怎么样。别人爱喜欢不喜欢,你想那么多作甚?”
果然是任性水玉烟的作风!水玉烟素来随性而为,哪里管别人怎么看她!林晓双自叹弗如。
“他娘……”林晓双顺口而出,却又立刻收口,干笑道:“我是说左大镖师的娘,我不能不为左大镖师设想呀,他爹娘不喜欢我,他夹在中间肯定难受呀。”
水玉烟忍不住笑了出来,真的是太久没听过林晓双说粗话了呀,只怕她也没敢赌过一次吧?
左锦鳞,真有他的!
林晓双就不高兴了:“玉烟,你在幸灾乐祸什么劲!换了你试试!”
水玉烟唇边含笑,道:“你以为仓行云,又是什么省油的灯?”
好吧,大家都不省油,卖灯油的就发财了。
关于赐婚这件事,左锦鳞的表现很令人疑惑。他既没有欣喜,也没有不高兴,依然跟平时一样严肃,面无表情。
林晓双觉得,好像很久没见过他露出两颗虎牙的笑了。她忍不住想逗出他的笑来:“左大镖师,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左锦鳞眸中带着疑问。
“赐婚呀!”林晓双理所当然地道。
左锦鳞淡淡笑了笑,道:“那很好呀,看你还有什么借口,不肯走进大风镖局的门口。”
最近左总镖头过寿,左锦鳞很忙,掐指一算,他们俩应该有好多天没见着面了,林晓双看得出他有些不同,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同。
简单来说,他有心事。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小心事?
林晓双知道在左锦鳞这里问不出来,就只好跑出去问别人咯。
“左锦鳞这个人拘谨守礼,洁身自好,无不良嗜好。他唯一令人诟病的只有一点,就是他曾经有过一个恋人,为那个女人做了许多叫人厌恶的事。”
听到这个,林晓双心里酸溜溜的。但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假扮路人甲去挖墙脚的。她长得就是路人甲的模样,根本就不需要演技!
结果人家把左锦鳞当年做过的傻事,统统都倒了出来。瓜子都嗑完了半斤,那人的唾沫星子终于都尘埃落定。
林晓双心里被整缸的醋给灌溉了一遍。
原来左锦鳞有一个从小就定亲的青梅竹马叫陈瑜,长得呀那是像名字——沉鱼落雁,是锦绣城第一美人,比单妍凤还要出风头得多。
左锦鳞爱陈瑜爱得掏心掏肺,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都会给她照出倒影来。
但是后来,左锦鳞开始忙碌地走镖,时常不着家,陈瑜移情别恋了,对象正是寄养在大风镖局的远房亲戚。那人是左锦鳞的远房表哥,自小失怙,左夫人可怜他,接到身边当儿子养。
那位表哥长得比左锦鳞好,说话也比左锦鳞油滑,左锦鳞被单妍凤骂过多次榆木脑袋,可想而知,那位见惯了众星捧月目光的第一美人,怎么受得了寂寞?陈瑜她,华丽丽地爬墙了。
陈瑜大着肚子,嫁进了大风镖局的门,却不是嫁给未婚夫,而是表哥。
左锦鳞为了这件事,消沉了很久。本来就不爱说话,又拼命接远镖,一年在家的时间不到一个月,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也就形成了更加沉默的性子。
早两年,左总镖头做主,将陈瑜夫妻俩搬离了锦绣城,虽然依旧养着他们,但是至少眼不见为净,左锦鳞在家的时间,也就多了。
但是就这几天,陈瑜回来了!
听说,那位表哥因为跟人打架斗殴,被打死了,所以陈瑜哭着回来找人帮她出头。左总镖头本来就不待见水性杨花的女人,左夫人也不过看在养子的份上才接受陈瑜的,这下好了,陈瑜求助无门。
只剩下一个人可以求,那就是左锦鳞。
听到这里,剩下的林晓双完全可以自动脑补。
“怪不得他心事重重,原来是旧情人回来了。”林晓双慢吞吞地走在回宅子的路上。
宅子虽然不大,也有两个仆役丫鬟可以使唤。丫鬟见林晓双回来,立刻迎上来问她要不要用膳。
林晓双挥了挥手,钻进了房里,怔怔地坐在床沿,直到天黑了也不知道。
左锦鳞见到的林晓双,就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连连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听见。
她今天是怎么了?听丫鬟说她饭都没有吃,下午回来后就一直关在房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他非常有耐心地,坐在旁边等她回神。
当林晓双回过神来,她的腿都坐麻了,伸了一个懒腰呻吟了一声,才看见左锦鳞坐在旁边盯着自己看。
她吓了一跳的,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