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如今,是要对飞莲门有所行动了么?”黑煞门人都十分忠诚护主,唐元手掌紧握剑柄,传染了仓行云的恨意。
仓行云冷冷的道:“有所行动?何止,我仓行云,要灭了他飞莲门满门,一个活口都不留!”
这毁天灭地的气势,唐元足够了解自家少主的决定有多么坚决。
什么叫怒发冲冠为红颜,他总算是见识了,少主遭飞莲门刺杀多次,都不曾震怒,反而觉得很有趣味,陪着对方玩儿,如今水宫主遇刺,他才坐不住啊。
水宫主在少主心里,当真比什么都重要啊。
“属下明白了。”唐元问道。“莫非,这便是梅妃指使的?”
仓行云头微扬,负手在后,道:“除了她们,只怕不做第二个设想。”
他真想立刻前去芳华宫和清心宫,将那母女二人毙于掌下,但是水玉烟一定不乐见他这么做。
这样做也确实对水玉烟不利,她们刚刚起了冲突,若是母女俩立刻死于非命,必然会怀疑到水玉烟头上来,梅妃党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不能给水玉烟带来危险。
朝廷不比江湖,每走一步,都要考虑许多。
唐元不知少主心中思绪,他拿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液体,每个尸首倒一滴,尸首在那液体的腐蚀下,迅速冒出烟雾,化为一摊脓水。
自己的手下居然有这么厉害的玩意儿,仓行云十分惊讶地问道:“你哪儿来这种东西?”
唐元将四个尸首都化去,才恭敬地回话:“是公主暗中给属下的,说在宫中兴许用得着。”
她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辨别出黑煞门安插在宫内的眼线,仓行云不得不佩服水玉烟的能力。而且,她还早就预想在宫里头不能随便杀人,但是杀人在所难免,为了毁尸灭迹,甚至给了他的人化尸水。
原来水玉烟心里,还是对他的人挺上心的,他总算是住进了她的心里。
幸好他早来一步,不然……
必然是悔恨终生啊。
唐元见仓行云不说话,又道:“少主,梅妃那边,可需要属下,去招呼一下?”
不能要她们的命,至少也不能给她们好受吧?
仓行云略略点头,目光阴沉地道:“你给她们一点难受便是了,尤其是清心宫那位,留着她们的命,但别让她有好日子过。”
仓行云早就看秦鸣非常不顺眼,上次虽然是水玉烟故意招惹,但是秦鸣毕竟伤了他的心头肉,不给她一点难受,难消他心头之恨。
“属下明白。”唐元垂首领命。
“今夜我会守到五更,接下来几天,我要部署对付飞莲门之事,你负责传递玉儿的消息给我,务必将人给我护得滴水不漏。”仓行云吩咐道。
“是,属下必不辱命。”唐元领命。
仓行云又道:“还有,天亮之前将这里收拾好,别让人瞧出端倪。”
这回唐元没有应答,默默地瞪着被少主劈了半边的雕花大门,这叫他如何收拾好?
仓行云没有得到回应,挑眉看向唐元,见他盯着那半片门板,知道他为难于此事,就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这门,你就说公主因病,心里不舒畅,差你劈的。”
唐元不敢置信地看着罪魁祸首,他唐元哪有这样好的手法。而且,要藏玉公主背这个黑锅,不知道她会不会冒火啊。
但是仓行云哪里管他这样多,眨眼间已经不见人影。
唐元认命地叹了口气,仔细收拾着正殿的混乱。
仓行云推开翠娥房门,看见王阳正在煎药,翠娥则在床前给水玉烟擦汗。他走向床边,拿过翠娥手中的汗巾,道:“我来。”
翠娥怔怔地看着仓行云轻柔的动作,仿佛他所擦拭的,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而他脸上那沉痛的神情,好像受了重伤的不是公主,而是他自己,像他这样的人,只怕自己受伤也不至于如此难过啊。
翠娥才终于明白,为何公主会为仓行云动心,若是天底下有个人这么对待自己,就是为他死了也甘愿。
想着翠娥推门出去烧热水。
王阳仔细地看顾着药罐,悄然抬眼看着仓行云。
藏玉公主本不似人间女子,王阳虽然因为崇拜水玉烟的医术造诣,而心生爱慕,却也自惭形秽不敢高攀,没想到这个世上,还真有一个配衬得上她的男子。瞧这位森冷霸气的公子,对她却是温柔之至。
“你看着我作甚?”仓行云何其敏锐,有人盯着自己打量,怎会没有察觉。
听到森冷的警告,王阳垂下头,没有回应。
仓行云转过头来,不辨心绪地道:“王阳,本少主警告你,水玉烟是我的女人,你给我招子放亮一点。”
比气势,王阳哪里是仓行云的对手,他光是看着水玉烟的冷眼,就觉得自惭形秽,这仓行云的狂戾霸气,更胜水玉烟啊。
想着,王阳淡淡地道:“公子放心,王阳自知身份低下,绝不会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仓行云对水玉烟自然放心得很,他知道水玉烟性子凉薄,根本就没将闲杂人等放在心上,但是:“你没有非分之想?没有非分之想,你会舍身救她?”
原来自己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注视下。
王阳微苦一笑:“有人豁出性命去保护你爱的人,这难道不是好事?总归之,王阳绝不奢望,能得公主青眼相待。”
见他还算上道,说的也在理,仓行云话也撂过了,对付这样一个不战而降的人,他也自觉没趣,于是转过身去,将大掌搭上水玉烟的额头。
掌下传来发烫的热量,仓行云立刻道:“王阳,她发烧了,头很烫。”
王阳连忙起来,上前诊了脉,道:“要给公主发汗,之后换一身衣裳才行。”
翠娥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王阳对她道:“翠娥姑姑,你调一点温水,给公主全身擦一遍。”
几人又是一阵忙碌,守着重创之下发起高烧的水玉烟,为她拭汗更衣、换药灌汤,直到五更仓行云离去,水玉烟的高烧终于退去,命总算是捡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