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郊外,寒风瑟瑟,空旷的小灌木上,符廷将上官槿夕搁在柔软的杂草上,一手撑在地上,苍白的脸上额头布满着一颗颗晶莹的汗珠,上官槿夕不知所措的瞧着他,伸出的手凉在半空中,抿唇,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符廷俊眉紧紧地皱成一块,繁星般的眸子灼灼地扫过她的全身,而后放下悬着的心,吃力地摇头,“我没事,你沿着这条小道一直往前走,天亮前应该可以赶回符羲山庄。”
上官槿夕顺着他的手指,不安地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前方,心如乱麻地瞅着他,“那你呢?”
“你先走,我还要处理一些后事。”符廷冷然地吼道,上官槿夕缩了一下身子,伸长脖子探视了他的后背,心忽然一缩,汩汩的鲜血沿着那条狰狞的剑痕,一点点地滴在草地上,“你受伤了!”
符廷咬牙,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推开探过来的上官槿夕,微愠地命令道,“快点滚回符羲山庄。”
上官槿夕漠视他的冷言冷语,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他扯到自己的身前,不管他的反抗,挪到他的身后,撕开裙摆的一小缀布条,符廷懊恼夺过她的布条,一把扔到远处,气势汹汹地怒吼,“你是聋子吗?我叫你立刻给我滚回符羲山庄,不要再给我拖后腿惹是生非。”
上官槿夕咬着唇瓣,充耳不闻,又从裙摆下撕开一条布条,强行地按在他的背上,符羲呲牙,倒吸了一口冷气,喘着气息,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字,“上官槿夕,你给我住手!”
“你的伤口流血了,要是止血,一定会没命的。”槿夕倔强地教训道,伸手绕过他的肩头,将布条紧紧地系在胸前,拍了拍屁股,利索地站起来往小草从走去。
符廷隐忍着后背的一串串灼热的刺痛,拧紧眉头朝着不断走远的槿夕怒吼,手指向另一个方向,“符羲山庄在这一边。”
槿夕转过身翻了一个白眼,不咸不淡地扔了一句话,“我找些草药,”而后,在符廷来不及开口时,娇小的身子隐入笑树丛。
符廷定定地看着那片在幽静的夜空下发出细细碎碎声响的树丛,一股不明的暖流从心间缓缓地流淌过,手不自禁地抚上那条粉红色的布条,嘴角轻扬,弯成一道绝美的弧度。
半晌,在符廷急切的期盼中,上官槿夕单薄的小身子从树丛后溜了出来,秀发凌乱,衣服上沾满了小毛球,伸出那一只拿着青青绿绿的几株植物的手,齿牙咧嘴地朝他欢快地灿烂一笑。符廷心头一怔,眼前仿佛又出现那片小雪下欢畅的女子。
“你忍着点,这些草敷上去的时候可能会有一点酸痛,不过很容易就能止血。”上官槿夕一边用牙齿嚼着草药,一边含糊不清地解释道,符廷沉默不语地凝视着她,心中泛疼着五味的潮涌。
上官槿夕轻轻地将那条包裹着伤口的布条揭开,裂开的皮肉模糊了她的视线,手颤栗着把嚼碎的草药贴上那道长长的剑伤。符廷呲了一声,额前的冷汗不断地往下流,上官槿夕放轻了已经足够温柔的动作,如蜻蜓点水般把布条覆上草药,柔如轻纱地调整好布条的位置,认真而谨慎地系好布条。
“你可以回去了。”符廷冷冰冰地哼了一声。
上官槿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拍了酸疼的肩头,慢慢地在他身侧的草地上做了下来,屈膝,将头搁在膝盖上假寐。符廷狐疑地瞟了她一眼,用手肘戳着她的臂弯,清冷地再三吆喝,“立即回符羲山庄。”
上官槿夕掩着嘴角,困倦地打了一个优雅的哈欠,义正言辞地念道,“伤口的血没有那么快就凝结,再等等,一起回去。”
“上官槿夕!”符廷暴怒地瞪得从草地上立起来,背部立即传来撕心裂肺的揪痛,刺得他揪紧了自己的心口,转而黑沉着铁青地脸,暴躁地大声嚷嚷,“你就不怕我掐死你?”
上官槿夕耸着肩头,无所谓地嘟嘴,“盟主要是真想掐死槿夕,刚才在醉月坊就不会帮槿夕挡这一剑,”顿了顿,槿夕严肃地蹙眉,“槿夕无才无德,但是感恩戴德这个词儿还是懂的,盟主既然是为槿夕受的伤,槿夕有义务照顾好盟主,以恩还恩。”
符廷身子一僵,别过头避开她诚挚,坚决地眼神,缄口不言地蹬坐回原来的地方,握着长剑的掌心渗出丝丝的汗迹。上官槿夕提着勇气,继续临危不惧地凝视着他,严肃地拍着自己消瘦的肩头,头头是道地建议,“你靠着我肩膀睡一会儿吧,这里离醉月坊那么远,又是商盟的地界,漓宫的人不会追过来的。”
符廷依旧不为所动,余光瞥了她那瘦骨嶙峋的身子,娇小的臂膀哪里能够承受他的重量,何况她的身子应该还没有恢复。正当符廷沉静在自己的思索时,一股不大不小却足以撼动的力量扯过他的上半身,在触动他伤口的一刻,脑袋忽的枕在温暖无骨的肩头上,高大的身躯毫无防备地紧贴着女子溢着清香的身子。
上官槿夕像是对待孩子一样,小手轻抚着他的后背,低声呢喃,“休息一下,伤口才会愈合得快。”
罢了,符廷在心中彻底地投降,面对如此香甜的身子,头上的旗子早已倒戈在这个女子的奇异举动里。秋夜的风干燥而冰凉,每一次拂过上官槿夕的身子都会带来一阵的轻颤,符廷似有所觉地把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包裹着她那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重力强抵在执着剑手上。
深夜,偶尔能够听到远处隐隐约约的野兽哀嚎声,枝头猫头鹰的晶亮眼神慌了上官槿夕的心神,符廷挪动了身子,将她更好地收藏在怀中,搁在她肩膀的头轻轻地摇动了几下。上官槿夕憋着眼,口中念念有词,夜里的寒意充斥着毛孔下流动的血液,但是覆在自己身子的人的温度却异常得灼热。
上官槿夕轻轻头仰,小手覆在符廷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符廷摇头,身子更紧地拥着她,身下蠢蠢欲动的欲望雀跃地肿胀着,不时地考验他的耐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