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王朝,明帝二年十月,慕容廷率领大军在乌苏国的帮助下一举进攻蜀兰国的都城,将在城门的蜀兰国太子擒下,威吓蜀兰国的国主将其附属与慕容王朝,永世不得再进犯边塞榕城。
蜀兰国的大殿,二皇子李昱安手执着兵符和玉玺,冷冽着眸子直逼着依旧冥顽不灵的蜀兰国国主,“父皇,只要你立了这份诏书,儿臣向你保证一定会让皇兄平安回来!”
蜀兰国国主横眉怒目,殿下太子李昱成的侧妃红肿着眼睛哭哭啼啼地望着他,巴巴道,“父皇,你要救救太子爷,奴家没有太子爷就不想活了!”
森冷愠怒的眸子一横,太妃椅上,上官映夕悠然地逗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子,一眼也不瞧焦急的国主,李宏一怒,将拟好的诏书连同湖笔一把扔到上官映夕的脸上,咆哮道,“你这个贱人,居然和自己的二皇叔勾结起来谋害自己的夫君!”
上官映夕冷冷一哼,抿唇道,“父皇,映夕这么做不过是为蜀兰国的黎明百姓着想,至于太子,他可曾当映夕是他的结发妻子?”
“你!”李宏气结,脸黑沉如墨汁,甩手讪讪地离开正殿。
殿下的官员看着离去的帝皇,面面相觑,而后又巴巴地望着手里执着传位诏书的李昱安,普通一声齐齐地跪倒在地面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李昱安一派从容地坐到龙椅上,递了上官映夕一个眼神,肃然道,“左丞相,立即修书一份给慕容王朝的君主,就说我蜀兰国愿意签下协议,永世不会再进犯慕容王朝任何一寸土地。”
“是,皇上。”左丞相毕恭毕敬地应道。
其他的大臣赞同地点了点头,和慕容王朝征战了那么多年,蜀兰国的国库早已盈虚底下的百姓连吃饱穿暖都成了问题。
下朝之后,李昱安命人将上官映夕带到自己的书房内,屏退左右的奴才,将一份诏书递到她的面前,上官映夕不解地蹙了蹙眉。李昱安挤了眉心,叹息着背对着案几,喃喃,“皇兄若是回来了定然不会放过你,这是朕以帝皇的身份给你切结书,要继续留在蜀兰国抑或回到慕容王朝都由你自己决定。”
上官映夕微笑地将诏书塞进袖子里,恭敬地坲身,“谢皇上,映夕明日就动身回慕容国。”
李昱安僵直了背脊,拧眉念道,“朕会修书一份给慕容廷,他是一个明理的君皇,必然不会为难你,指不定还会给你指一个好夫婿!”
“谢皇上,不过映夕只要能够回到上官府安心地过完这一辈子就得了,至于夫婿,想必整个慕容王朝的男子都不会待见一个嫁过蜀兰国的女子。”上官映夕冷笑地捂着嘴角,往日那双灼然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的晦暗。
“映夕?”李昱安激动地唤了一句,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迟疑了一会儿,别过脸对她摆了摆手。
出了御书房后,一直跟着上官映夕嫁过来的丫鬟小青愠怒地撅起嘴角,抱怨道,“小姐好歹也帮了皇上这么多忙,现在一朝得势就要遣走小姐!”
上官映夕但笑不语,泰然地沿着长廊往前走着,小青气不过,大胆地走快一步拦住上官映夕的去路,嘟哝道,“小姐,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上官映夕僵涩地抖动了嘴角,“那我该如何?”以前在慕容国,在上官家,她可是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可是到了蜀兰国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阶下囚。上官茗夕,上官槿夕,上官羽夕,正如静安寺的大师说的,她们命中注定都是帝皇手下的牺牲品。
小青溜转了眸子,手抓着辫子,心想二小姐风风光光地嫁到蜀兰国,现在慕容王朝又和蜀兰国闹翻了,回去肯定会遭人厌弃,“小姐,不如我们回去求求皇上,小姐好说歹说当初也是皇上下的旨意嫁到这蜀兰国的!”
上官映夕冷冷哼了哼,“求皇上什么呢?赐封还是给李昱安施加压力让他娶了我这个前太子妃?”
小青无语地垂下了脑袋,小手绞着衣袖,气恼恼地死盯着冰凉的地板。上官映夕摇了摇头,目光清冷地望着院阁中扫着落叶的宫女,偶尔一两只蝴蝶相伴着飞过盛开的海棠花瓣。
慕容王朝边塞营地,大获全胜的慕容廷携着一身男儿装扮的上官槿夕端坐在帐内,上官镕谟冷眼瞅了上官槿夕一眼,咬着牙根哼哼,“皇上,经这一役蜀兰国定时不敢再犯我朝的边界,这可是得了乌苏国的大力协助。”
慕容廷蹙了蹙眉,敛了笑容,搁置在案几下的手紧了紧,“乌苏国对慕容王朝的援助,朕定然记得。”
上官镕谟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朗朗道,“那皇上定是选好了时日迎娶塔兰公主!”话毕,嘲讽地微眯起眸子递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槿夕一道凌厉的眼神。
上官槿夕漠然地直视着上官镕谟,抽出被慕容廷紧握着的小手,从容地弯身鞠了一躬,淡然道,“皇上,奴才先回药房熬药。”
慕容廷不情不愿地凝视了上官槿夕一眼,别过头等着那个落寂娇小的人走出内,蜷紧拳头冷狠地扫过上官镕谟,冷哼着将案几上的联姻书扔到上官镕谟的身上,愤恨道,“将此书交给乌苏国的国主,朕会迎娶塔兰公主回慕容王朝,封为皇贵妃。”
“是。”上官镕谟甚是满意地将联姻书置于袖中,讪笑着退出帐篷。
药房,上官槿夕神不守舍地捡着黄太医交给她的药材,呆呆地凝望着空寂的账门。
“娘娘要相信皇上,皇上是爱娘娘的。”安鉴急切地立到上官槿夕的身前,眉头紧锁着解释道。从出了慕容廷的帐篷,上官槿夕就像丢了魂儿一样,时不时眼睛还瞄着营地外头的高山,不好的感觉盘踞在心头。若是因为娶了塔兰公主,上官槿夕就要离开慕容廷,那慕容廷岂不是又要回到从前的那般模样?
上官槿夕动了动嘴角,瞥了安鉴一眼,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安鉴,皇上的心槿夕明白,你现在去看看厨房里头有没有什么好食材,一会儿我亲自做晚膳给皇上。”
“好!”安鉴放心地雀跃起来,脚步麻利转身离开药房。
身后的黄太医放下手中的称子,叹息地挪动到上官槿夕的身侧,皱着老脸劝说道,“不如再等些时日吧,皇上现在的身子还没有回复到一年前的硬朗,你若是这个时候走,说不定皇上会断了这药!”
上官槿夕吸了吸充溢着涩意的鼻子,重重地抓紧着台上的药材,无奈地抿了嘴角,“黄太医,想必你早已知道了槿夕这残破的身子,再等些时日怕是连皇上也会有所察觉。”
“可是……”黄太医僵涩地启口,帐帘忽然被人掀开来,慕容廷高大的身躯犹豫着立在帐口,“皇上万岁!”
慕容廷一摆手,黄太医识趣地移步跺出药房。上官槿夕嫣然一笑,温婉地走向踌躇不前的慕容廷身侧,用着鲜少的亲昵挽起他的手臂,唤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和上官将军的政事已经商讨完了?”
慕容廷晦涩地瞧着一番常态的上官槿夕,小心翼翼地拥着她念道,“槿儿不怪朕娶塔兰吗?”
上官槿夕无言地垂下脑袋,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里,半晌,虚弱的声音无力地从慕容廷的怀中传来,“廷不是说只爱槿夕吗?那样就足够了!”
慕容廷动情地紧了紧臂弯,头抵在上官槿夕的肩头上,喃喃低语,“槿儿,谢谢你。”
谢谢?上官槿夕自嘲着窝在温暖的胸膛前,若不是自己的身子已经无法支撑下去,她又怎么会是大方的人?小时候娘曾经说过,女子不是生而为了男子而活的,没有谁不可以要求谁唯一。当初不爱他时,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一旦爱了,她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女子,舍不得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晚膳时分,慕容廷满含期待地端坐在自己的帐内,乐滋滋地等着上官槿夕难得为自己亲手做膳食。
轻薄的帐帘掀起,一股清香飘进慕容廷的鼻间,只见上官槿夕拿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搁置着两个小盘子,色泽鲜艳的两道小菜经由一双白皙的酥手轻轻地放在慕容廷的面前。
“槿儿能文善舞,还烧得一手好菜,为夫此生得你为妻乃是上天的恩赐。”慕容廷目光灼灼地赞叹道,长臂揽上上官槿夕的腰肢,痴恋地吸食者佳人身上传来的幽香。
上官槿夕脸颊一红,羞涩地拍开慕容廷的大手,睨了他一眼,利索地离开他的怀抱,颠怒道,“皇上,臣妾先去把厨房里德菜肴端过来,你不可以偷吃哦!”
慕容廷乐呵呵地点头,上官槿夕想了想,不太放心地端着盘子离开帐篷。哪知道端着另外的菜肴进来时,桌面上已经剩下两个空盘子,气得上官槿夕吹胡子瞪眼睛也没有用。
“槿儿还做了什么,快给为夫尝尝!”慕容廷不怕死地唤道,上官槿夕嘟着嘴将怀中的盘子放到自己的面前,横了慕容廷一眼。
“臣妾还没有用晚膳,剩下这些都是我的。”上官槿夕母鸡式地护着跟前的菜肴,气鼓鼓地嘟哝。
慕容廷可不是好说话的主儿,斜着剑眉暧昧地缠到上官槿夕的娇躯上,拥着她霸道地掀开盖子,木槿花儿的香味绵绵地环绕着鼻间,悱恻的情丝捆绑着两个心涩的人儿之间。
“为夫有没有说过最喜欢槿儿做的木槿花羹?”慕容廷低囔着,思绪飘荡在六年前的符羲山庄的那一夜,漫天的花瓣在那道清丽的人儿身边缠绕着。
上官槿夕摇头,纯净天真的脸蛋正对着慕容廷,冲动地在他的唇上一印,娇羞道,“以后,槿夕再做给你吃!”
“好!”慕容廷一边吻着她,一边呢喃,希冀着时间若是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没有帝皇,没有婚约,没有皇朝的恩恩怨怨,“槿儿可以为为夫跳一支惊鸿舞吗?”
上官槿夕不解地抬起头,“惊鸿舞?”
慕容廷莞尔的点头,心中甚是不知是什么样的舞能够让文瓒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娃生了一辈子的情意,宁可丢弃性命直博红颜一面?
思索了一会儿,上官槿夕了然地点头,起身离开慕容廷的怀抱,慢悠悠地踏进内室,出来时已经换上了多日不见得女装。
粉紫色的长纱裙映着雪白如凝脂的肌肤,纤细的兰指如乘着风在偌大的帐内翩然起舞,每一个跳跃的舞姿如灵界的尤物穿梭在幽然的丛林,啥那间又冲破云霞宛若月宫的仙子在空中镌刻出一幅画卷……
慕容廷心情激荡地凝望着屏了呼吸的上官槿夕,晃神地伸出手轻抚着散出来的青丝,眷恋道,“若是早些识了你,今日的文瓒也许就是慕容廷了。”
上官槿夕眉睫轻颤,一抹忧伤划过心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