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羽羽不想否认这些日子的欢乐,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就在她差一点就被感动的时候,他却凭空地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她忽然感觉极端的不适应,失落和寂寞汹涌而来。
梅羽羽把钥匙放入钥匙孔,一双大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她惊喜地回过头,是他来了么?没想到……
“对不起,梅羽羽小姐,可以跟我们走一趟么,我们是意大利移民局的官员。”
这句话不啻于晴天霹雳,是她疏忽了,这一个月被赛东搅和得焦头烂额,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真是大意。
“我想你们认错人了。”梅羽羽迅速打开门,想躲进去。
移民局的两个官员像是见惯了这种阵仗,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语气不容质疑:“梅羽羽小姐,我们十分清楚自己没有认错人,你在罗马做黑户口已经将近一年了,请不要再这样下去,造成两国不必要的麻烦,跟我们走吧。”
完了,她真的要被打包遣送回国了,她真的再也不能在三号街表演了。人一旦倒霉起来,什么也拦不住。
“两位先生,可以放开我的未婚妻么。”
赛东一路小跑,总算赶上了。天呐,再迟一步,她真的会被带去移民局,到时就算动用波尔斯财团的势力也不一定化解得了。
移民局的官员认出了赛东。波尔斯,停下了脚步,疑惑道:“未婚妻?赛东。波尔斯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妻子是当今政坛要员的千金,名媛安菲屈蒂小姐,请您不要妨碍我们移民局的工作。”
赛东站在移民局官员面前,首先气势就压人一筹,面色凝重,声音字字铿锵有力,这是梅羽羽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有魄力地跟人说话:“两位先生,波尔斯集团和安菲屈蒂家族的联姻不过是媒体的炒作,事实上,两家的婚约在五年前就已经解除了。至于这位梅羽羽小姐,是我赛东。波尔斯的未婚妻,波尔斯集团真正的女主人,我们本来计划今天上午去领证办理结婚手续,两位先生是想做个证婚人么?”
一位移民局的官员八卦起来:“波尔斯先生,您身为意大利首屈一指的贵族,竟然舍弃第一名媛安菲屈蒂小姐而娶这个在意大利开黑户口的卖艺丑姑娘?”
“我想,你没有资格过问波尔斯家族的内部问题。”
移民局的人识相地闭紧了嘴巴,话说多了会招祸的。在意大利,贵族阶层和平民阶层还是区分得很开,像波尔斯这种贵族,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亲爱的,我们说好的,还不快回屋拿证件?”
赛东对着梅羽羽调皮地挤挤眼,说话的口气完全变了个样,像个撒娇的大孩子。
梅羽羽呆愣着,一时难以消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和她结婚?他现在就要和她去领证?他还让移民局的人做证婚人?
这个世界都疯了!
赛东。波尔斯疯了,一个意大利的高级贵族要娶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丑姑娘。
梅羽羽也疯了,竟然乖乖地去和他领证,办理结婚手续。
她不停地问自己,她是因为单纯的想呆在三号街继续演出,还是想和那个纠缠鬼在一起。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一团乱麻。
“老婆。”赛东忽闪忽闪地眨巴着美丽的蓝眼睛,一个劲儿地往梅羽羽身上蹭着,“羽,我亲爱的老婆。”
梅羽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错愕地看着赛东:“我不是你老婆,波尔斯先生,你搞错了吧。”
赛东扁扁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拽着她的袖子,装可怜道:“可是,老婆,我们结婚证都领了,你怎么可以赖账?”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因为我爱你。”
“……那好……你为什么……爱我?”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发疯地想你。肚子饿了,开始吃饭;吃得饱饱,开始想你;觉得困了,开始睡觉;睁开眼睛,开始想你;夜幕低垂的那一刻,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
“老婆,相信我。”
“怎么相信?太难了。你简直就像是在做梦,我没有办法接受不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那我就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和老婆一起。”
“……”
“老婆,给自己一次机会,相信我爱你。我会证明给你看。”
“我看不见。”
“你可以用心感觉。”
“我的心是冰冷的石头。”
不约而同地,赛东和梅羽羽都沉默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些话他们好像说过,好像有什么就发生在昨天,只是他们都忘了。
最后还是赛东最先反应过来,打包似的把梅羽羽塞进法拉利,一溜烟的回家了。哈,老婆终于骗到手了。
“老婆,我决定了,我们要举行一场震惊整个意大利的盛世婚礼,到时,整个贵族社会都会准备庆祝,整个媒体界都会全天报道婚礼的进程,我要在地中海上搭一座世纪船坞,可爱的肥海鸥飞来飞去……”
赛东坐在自家沙发上,眉飞色舞地构想着那场所谓的盛世婚礼,他神采飞扬,仿佛已经置身其中。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幻想家。
梅羽羽全然不管他在说什么,自动过滤掉无用的傻话,全当是公猪在乱叫,和这种整日生活在幻想中的男人过日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艰难……难以沟通。
“我不要。”她最讨厌高调行事,最厌恶铺张浪费。
“你不喜欢在海上么,那我们就举行一场无与伦比的空中婚礼派对……”
“我说我不要!”
这个疯狂的男人,脚从来都不着地的么,不是天空就是海洋,如果她再不抗议,下一个构想是不是南极冰川?
赛东困惑地挠挠金色的头发,她为什么要生气,如此浪漫华美的婚礼不是每一个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么,难道她不喜欢,或者是……
他开心地摇摇梅羽羽的胳膊,笑着说:“我知道了,老婆一定是有什么更好的方案吧,说出来听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