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尘的身子一僵，这才转过头去，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红袖，凤染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红袖也不知道是不是并没有看出凤染尘的犹豫，反而十分热情的和凤染尘说话，“二少奶奶，奴婢真是多谢二少奶奶了，如果要不是二少奶奶的话，奴婢现在估计也……二少奶奶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奴婢……”

凤染尘也实在是猜不到红袖心中所想，她轻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红袖，说道：“我问你件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这是我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了。”

原本正说得兴起的红袖突然沉默下来，然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二少奶奶……”

红袖将头深深地触在地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一个劲儿的给凤染尘磕头，砰砰作响。

凤染尘脚步一动，像是要上前，但是却又停下了原地，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红袖的这个表现是不是说明红袖的确知道柳如云，也说明红袖的确是真的参与过，否则她就不会这般作态。既然如此，那一切都算了吧。

凤染尘有些心灰意冷，虽然说她一直有过猜测，但是，心里也总有一种侥幸，希望红袖能够站在她这一边，就算是红袖不帮她，但最起码也不能……

凤染尘脚步向后一退，碰到了桌子，哗啦一声，茶杯滚落在地。

红袖抬起一张哭得满是泪痕的脸，歉疚般的看向凤染尘，“二少奶奶，奴婢，奴婢该死。”

凤染尘则是惨然一笑，“对呀，你的确该死，枉我，真是可笑，你们主仆二人是不是，感觉我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可以随便玩弄，哈哈哈，真是可笑。”

红袖膝行两步，慌张的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没有。”

凤染尘低下头，直直地看向红袖，“你到是说，你没有干什么？”

“奴婢，奴婢没有出卖二少奶奶。”红袖迫切的跟凤染尘解释着，生怕凤染尘不相信她。

凤染尘却早已心灰意冷，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就算是你这一次没有，但是你提前做过的事情是不可能被磨灭的，你说对吗？”

红袖但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害怕，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恐惧，“二少奶奶，你恢复记忆了？”

凤染尘嗤笑一声，“对啊，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去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主子，去邀功去吧。”说完，凤染尘一甩袖子，就要离开。

红袖见凤染尘要离开，立马上前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凤染尘的腿，哭得声嘶力竭。

凤染尘则是不喜不悲，淡淡的看着红袖，开口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凤染尘这样的态度，红袖愈发的害怕了。

她承认，她的确是为了自己，曾经对二少奶奶做过不好的事情，但是她已经后悔了，她已经改过自新了，她真的没有出卖二少奶奶。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着二少奶奶的，她知道她错了。

“那天奴婢确实是看见了大小姐，可是奴婢并没有告诉大小姐任何关于二少奶奶的事，真的，奴婢对天发誓，如果奴婢今天所言有一丝虚假，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红袖举起手，向天发誓。

凤染尘这才正儿八经的看向红袖，“那好，如果你要是想让我相信你，就把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全都讲出来。”

红袖把手放下，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少奶奶，你这是原谅奴婢了吗？”

凤染尘并没有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红袖。

红袖心里一凉，眼神一暗，连语气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二小姐。”

这个让人陌生又熟悉的称呼一叫出来，凤染尘一下子就看向了红袖，神色莫辩，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的捏成了一团，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可是凤染尘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

红袖看见凤染尘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心里咯噔一下，随即露出了满脸苦笑。

“奴婢没有想到，原来二小姐什么都知道了。”

红袖一下瘫坐在了地上，缓缓的开口，“当年的事，奴婢也是身不由己，不过，现在再说这个，二小姐肯定以为奴婢是在替自己开脱。”

红袖拿手遮住了脸，“奴婢真的该死，就算是到最后二少奶奶不原谅奴婢，奴婢也心甘情愿。”

“当年大小姐找到奴婢的时候，奴婢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红袖将手放下来，低着头，带着哭腔说道：“当年大小姐用奴婢的家人来威胁奴婢，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逼不得已，只能答应了大小姐条件。原本奴婢只以为是大小姐不想嫁给赵家，可是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赵家竟然是个火坑。”

说着说着，红袖脸上的泪就大滴大滴的滚落了下来。

“那为什么我会疯癫？”

一提到这件事情，红袖就越发的愧疚了，甚至都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一看红袖的这个样子，凤染尘就什么都知道了。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红袖哭得不能自已，眼睛瞟到了地上的碎片，突然，趁着凤染尘没有注意，红袖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就朝脖子上划去。

凤染尘一愣，抬脚就踢了上去，堪堪在红袖划伤脖子的那一刻，阻止了红袖。

红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碎片也滚落到了远处。

凤染尘站起身，看着地上的红袖，眼神之中满是犹豫。

“二小姐，奴婢实在是无颜面对二小姐了，就让奴婢去死吧，唯有一死，才能洗刷奴婢犯下的罪孽，二小姐，奴婢也不敢奢求二小姐能够原谅奴婢，二小姐，你就让奴婢去死吧。”

凤染尘愤怒的低吼出声，“你就这么想死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之后，我怎么交代，我怎么去和赵玉罄交代，难道我要跟他说我恢复了记忆，然后逼死自己的丫头吗？真是糊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