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没有任顾影的感觉，昨天晚上，她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就像他刚刚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

在她嫁到赵府之后，知道自己的夫君早已经过世的时候，她以为她会就这样过一辈子，或者是从这个家离开，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子，一直到垂垂老去。

凤染尘从一开始就不奢求于找到一个能让她动心的人，若要是强这么说的话，在凤染尘还尚未及笄的时候，她也和许多普通的女子一样幻想过，以后找一个玉树临风，学识渊博，能够，待她好的人，但是，随着年龄逐渐增大，再加上凤染尘也不怎么出去外面，一直都没有遇上自己喜欢的人，渐渐的这份心思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就深埋在了凤染尘的心里，就当做是对她过往的一个祭奠而已。

再到后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嫁到了这里，虽然说不是她真心所愿，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凤染尘也就接受了，可是她甚至都没有能亲眼见一眼自己的夫君，就已经成了寡妇，如此一来，她更加是绝了那份心思。

再加上在赵府的这段时间，她经历了许多，是她以前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由此一来，她心里就只剩下得赶紧离开这纷争之中，继续过她平凡日子的想法，其他的全部都被抛之脑后了。

但是，她这样想，上天却偏偏不让她如愿，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她怎么都不想要看见，但是自己又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的事情。

凤染尘还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记得她是怎么样在赵玉笙的身下承欢婉转的，还记得到最后她是怎样曾经在情欲里，早已经忘却了赵玉笙的身份，难道她的本性就是如此的淫荡吗？就这小小的欢爱之事，就已经让她迷失了自己的身份了？

凤染尘的胳膊在颤动着，可想而知她内心此刻有多么的煎熬，她一直以为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赵玉笙逼迫她的话，她是不会答应的，而且她也以为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对待这件事情她估计会是厌恶的，但是昨天发生的一切却很清楚的告诉她，她并不讨厌，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她还很欢愉。

凤染尘都有点唾弃现在的自己。

脚步声越发的明显了，过了不久之后，就站在了门口，凤染尘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她正抬起手敲门的样子，“扣扣扣。”

果然，凤染尘抬起头，看着略有些红肿的眼睛，急忙走到一旁放着冷水的盆里，朝脸上泼了几下，拿起毛巾随意的擦了一把，又揉了好几下脸，这才走到了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

“二少奶奶？”凤染尘的脸上还有着残余的水迹，头发都稍显凌乱，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所以红袖一眼就看出来了，二少奶奶今天有点不对劲，看起来像是不高兴。

凤染尘难得的并没有解释，反而是将手罩在了袖子里，转过身直直的朝屋里走去。

红袖立马就跟在了身后，紧张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二少奶奶，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跟奴婢说说呀，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凤染尘坐回了床上，疲惫的靠在了墙上，话本来已经到了嘴边了，然后又咽了下去，这个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就不要再牵扯他人了，红袖什么也不知道，还不如早点让红袖离开，让她去过上普通的日子。

凤染尘知道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得要她自己去承担。

“你想多了，我只是因为睡的时间太长，头有点晕，不太想说话。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凤染尘转移了话题。

“奴婢，奴婢前年的时候就及笄了，二少奶奶你忘了呀？当初你还送了奴婢一支发簪，还说是要庆祝奴婢长大了。奴婢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还记得奴婢当时可是感动了好久，哭的眼睛都肿了呢。”显然，这成功地将红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红袖红着眼睛，回忆起了以前的那段时光，在那一群小丫鬟里面，她明显是最幸运的，在柳家，刚被选到二小姐屋子里的她还有些不情愿，因为，她们很少有人接触过二小姐，都以为二小姐是一个生性孤僻的人，而这种人一般情况下都会要求很多，而且极难伺候，所以她当时都差点急哭了，可是后来在慢慢的和二小姐接触的过程中，她才知道，二少奶奶只不过就是因为不常处于人前，不喜欢外出，也不怎么喜欢热闹，所以才被其他人误解为是一个孤僻的人。

“原来你已经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也没有关心过你，你有没有什么心悦之人，我去帮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凤染尘拉过红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我可不能把你一直拘在我的身边，要不然，那可就耽误你了。”

红袖被凤染尘拍了几下，愣是没回过神来。

凤染尘又继续说道：“这两天你好像是和前院里的一个小厮来往密切，虽然我在这府里没有什么地位，但是这件事情估计大少爷他也不会反对的，而且我听说那个小厮只是临时来这里做的，你的卖身契，我现在还给你，到时候你就和他离开这里，找一个好地方，在盘一间铺子，以后也就不用再伺候别人了。”

凤染尘放开了红袖的手，走到了梳妆台面前，从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荷包，然后放在了红袖的手里说道：“这是我为数不多的嫁妆，钱也不是太多，只是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红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凤染尘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一下就慌了，急忙蹲在了凤染尘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