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颐见澄雪越说情绪越激动,上前示意安慰澄雪。
文珍写道:“姐,你放心吧,我了解了。大伯养育了这么多年,又有堂姐对我那么好,我会记恨,更不会用学到的武功反过来对白馨堂,对大伯不利。我发誓。”
澄雪:“姐姐相信你。”
入夜,澄雪睡了之后,坐在门口和文珍聊天。
文珍:“这些日子多亏了有你。听说堂姐她谁都不见,就见你。”
宛颐:“这些天只有两个字,眼泪。”
文珍:“你也要注意身体。我看你也憔悴了不少。”
宛颐:“我知道。说实话,我不是很信任广奕和碧萦。你说,我们两个带澄雪出去看病怎么样?”
文珍:“我想,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堂兄为人十分仗义,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妹感情一直很好。就算是后来堂姐不断地打击堂兄,堂兄还是年纪兄妹亲情没有反击过。既然堂兄了解了大伯对堂姐的爱并没有改变,堂姐又是为大伯受的伤,堂兄给堂姐治病时不会有所保留。至于嫂子,你自己的姐姐你还不了解吗?她虽然高傲了一些,可她不坏。”
宛颐:“说是这样说,可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多一个大夫看,多一种选择嘛。”
文珍:“行,我同意。这样,让堂姐再休息一段时间,也再看看碧萦姐怎么说。我就不回紫翊堂了,留下来帮忙。”
宛颐:“……你舅舅他怎么没来看看澄雪?”
文珍:“哦……他一直没回紫翊堂,好像山庄还有一些事没完。我已经派人通知他和芷茵姐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应该都来看看的。”
宛颐:“我不想逼澄雪见那么多人。”
文珍:“她早晚都要见。她人见得多了,兴许就想见建溪了。这事儿听我的。”
宛颐:“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你又长大了不少。”
文珍坚定地看着宛颐,“为了我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我必须强大。”
宛颐:“以后我和澄雪就都得依靠你了。”
碧萦来给澄雪诊脉,澄雪故意支开宛颐,“宛颐,我突然特别想吃梨。”
宛颐:“恩,好,我现在去拿。”
宛颐出去之后,碧萦写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澄雪:“我的耳朵到底能不能好,你告诉我实话。”
碧萦写道:“如果维持现状,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好。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明年,也可能是十年之后。如果放手一搏,成功了就好了,可要是失败了,就不仅仅是听不到这么简单了。”
澄雪:“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碧萦点了点头。
澄雪:“你就告诉他们,这病必须现在治,马上治。而且,如果失败了,你就直接让我死。”
碧萦写道:“你可要想清楚。”
澄雪:“我想清楚了,与其这么盼望不着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的奇迹,不如赌一把。你知道我的,我一向是活得利落,干脆。我想,此时此刻,只有你最懂我,也只有你能理解我。”
碧萦写道:“你知道吗?芷茵和柏苴快来了。宛颐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你,建溪也因为你伤心难过。还有你哥,伯父。我们这么多人,为了你,放下了以前的种种,齐心协力地为你祈祷着。如果失败了,你舍得这些爱你的人吗?”
澄雪:“是啊,我以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这次我发现原来我拥有这么多。正是因为我拥有这么多,我才更要这么选择。这么活着我就会不快乐,我不快乐,就会让周围爱我关心我的人都不快乐。我不能这么做。”
碧萦写道:“你不一定会不快乐。世上有多少有缺陷的人,不都好好地活着吗?快不快乐要看你敢不敢尝试着去接受。你的耳朵聋了,可你的心还听得见。”
澄雪:“我没有他们那么坚强。”
碧萦写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尊重你,可是,你再等一段时间。一来,想要采到放手一搏的药材不容易;二来,你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感受一下你所拥有的,也许你适应了,就舍不得走了。”
碧萦听到宛颐好像回来了,赶紧把刚才写给澄雪的话都用蜡烛烧了。
在门口,芷茵和和柏苴碰到了赵夫人,这才知道原来澄雪母亲就是赵夫人。
碧萦按照和澄雪的约定给大家讲述了病情。
赵夫人立刻动身先回去,再召集人马和铭羽一同去丁越雪山,柏苴等人决定先留下来看看澄雪再去丁越雪山,正好和赵夫人到达的时间吻合。
宛颐本来担心澄雪会不想见柏苴和芷茵,没想到澄雪好像突然振作了起来,静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了起来。
梳着头的澄雪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活得漂亮,死得漂亮。就算心里再苦,也不能让他们看到我颓丧的一面。”
梳妆打扮一番之后,澄雪镇定大方地去了大厅。
大家看到澄雪振作的样子,颇为欣慰。
宛颐写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澄雪:“是好久没出去逛逛了。”
宛颐带澄雪去了一座宅子,这宅子澄雪以前从来没来过。
突然,宛颐不见了,澄雪大声呼喊,却看到了一群小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澄雪走进大厅,看到大厅桌子上有一张纸。
澄雪拿起一看,竟是建溪的字迹。
“我从小有哮喘之症,每次发作都性命攸关。当时我就在想,虽然有人全天陪着我,可是还有许多患哮喘症的孩子发病的时候父母亲人正在为生计奔波而照顾不到。于是,我长大之后,就建了这座宅子。这里的小孩子都患有哮喘症,每天早上,他们的父母把他们送到这里来;白天,我请了教书先生和厨娘,在教书和做饭之余随时照看着他们,有特殊情况及时帮他们缓解;晚上,他们的父母再把他们接回去。我一直认为,老天让我患上这种病,就是为了让有物质条件的我帮助更多有这种病的孩子。现在,这里分为两个班,一个班是患哮喘症的孩子,另一个班是聋哑的孩子。我请了会手语的教书先生专门教他们。虽然他们从小就听不到或者说不出话,但我也要让他们知书达理,要让他们的存在变得有意义。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我现在认为,老天让我最爱的女人失聪,就是为了让有物质条件的我们帮助更多聋哑的孩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