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迁死死地抱住秦青,"爸爸命苦啊,好不容易建起的银行,结果...看着哥哥跳楼自杀,看着银行不明不白破产、时家破败,含着遗憾就这么躺了十年,一直抱着怨恨生存下来,现在兆谦兆桓他们重新继承了他的事业,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就要去了...我们这做儿女的不孝啊...不孝啊...。"
赵丢丢赵多多虽然劝着,但也哭个不行,"妈妈,你别哭了,外公他也听不到啊..."
赵宣搂过两个小孩儿,这个成熟的男人没有像自己老婆一样嚎啕大哭,但也早已泪流满面, "丢丢,多多,你们外公是个好爸爸。以前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我们这做儿女子孙的好不容易能回报他,却让他在这里躺了十年..."
赵丢丢赵多多两个孩子才活了十年,第一次见到生老病死,又怕又难过,紧紧依偎在父亲的怀里。
钱清童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胸口却似有什么东西在暗暗涌动。
她已看惯多少人的生老病死:诞生,生存,生活,死亡,投胎;诞生,生存,生活,死亡,投胎'诞生...。
人们也是长生不死的,只是经历了不同的阶段而已。
同一个灵魂,无数次轮回,无数次重生,在不同的生命旅途中爱着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工作,走着不同的人生道路,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比之人类,自己的长生法则只不过少了中间繁复的过程。
自己只是从一颗寰钱里诞生,成了钱精,成了钱仙,成了财神,千年来从头到尾都做着同一份关于"钱"的工作。
她一直不明白人们到底为何而哭?
可是此时,余光瞟着躲在墙角处孤零零地哭泣的胖老头儿,左边胸腔似是被什么狠狠冲击着,整个胸口感觉到一股消化不良的沉闷与颓丧。
兴许是托了秦青、时景迁和时兆谦的洪福。她这么自我认为。
她无意识地迈开脚步,朝时景迁轻轻走了过去,按着她的肩膀:"时姨,您别哭了,也别遗憾,其实你们说的,老爷爷他怎么会听不到呢?他都听的到。"
时景迁哭的梨花带雨,抬起红肿的眼睛,哽咽道:"钱小姐,谢谢你..."
她一句话说不完,又痛哭起来,哽咽道:"有时候,我想孤儿也有孤儿的好..."
钱清童微微一愣:她不懂有亲人的好,也不懂孤儿的好,她一直是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唯一陪伴的也不过是脖子上这一枚钱币,所以她不懂此时时景迁说的这句话。
时景迁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也许你没有得到过亲人的疼爱,但是你也不会经历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十年前经历过一次,如今我还要经历一次。这都没什么,只是,我恨我什么都没给爸爸做,就让他这么离开了,我们这做儿女的不孝啊..."
钱清童缓缓蹲下身,冰凉的手轻轻抚摸上时景迁脸上的泪痕,轻声道:"时姨,您别哭。"
她轻轻擦拭着她两颊的泪水,"我不骗你,您和秦夫人,和赵叔还有时兆谦先生、时行长所做的所说的,爷爷他都看到了,都听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