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跟爷爷凑对,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有什么理由能让你理所当然地留下?我不可能让你再回万重楼。"
见她还低着头,时兆桓突然拉过她的手便往外走。
"你干什么?"
"去跟他们说,你不是我的新奶奶。"
"那你要说什么?"
"当然是说,你是我老婆啊?"
"你脑子有毛病啊?"钱清童拉住他,"她们那还不把我轰出门去?"
"轰出去我们就住外面。"时兆桓打开门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阵势。
钱清童见他真要出去跟他们说,赶紧把门关上拉过他,"时兆桓,你疯了?我没有生气,你这样去才是害我,麻烦一堆又一堆。"
宝宝看了他俩一眼笑了笑,随即又折身回到了她的钱币里。
时兆桓看着她吓地一阵红一阵白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只是觉得她和你好像,所以..."
"像也不行,你要忍不住看,就别看我。"她瞪着他,很不开心地道,"宝宝也不行。"
"我看一个和你像的人都不行,那你呢?你不是因为那个叫什么丰什么的太子才看上我的吗?"
钱清童本来还挺不开心的,但一听到这话瞬间愣着,"你怎么知道?"
男人眼神瞬时暗了暗。
钱清童见他眼神起变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这话说法不对,那不明显回复了他的说法了吗?
"不是,我没有,你怎么知道丰殷太子的?"
"爷爷告诉我了,你是因为我和那个什么狗屁太子长地像,你才注意到我的不是吗?"他声音冷地几十个温度,"我时兆桓竟然也成了别人的替代品?"
"没有。"她赶紧抓着他手臂,忙不迭地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他这个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喜新厌旧的人?"男人眼神又暗了一个档次。
"不是,我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他,我只是没有喜欢过人,就觉得他长地好看、人又温文儒雅,所以他是我这个神仙的男神。但那都是我幻想中的他,你才是真真切切最现实的人。"
时兆桓见她快速解释的样子,一直紧绷的唇线突然松弛,唇角随即泛起一抹浅笑,"有了新人,至于把自己男神撇地干干净净?"
钱清童哑口无言,好像他说地还真是那么回事啊。
"谁要你解释那么清楚?谁都有曾经,我不也有吗?只是想不到当神仙的也有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往,这倒很让我意外啊。"
"哪有见不得人。"
时兆桓见她神情沮丧,手指轻轻抚摸上她脸上那简直难以置信的皱纹,与从前那样的她完全是两个人,英眉微皱,"千重夜为什么要让你成这样?"
"因为官..."
"宝宝。"钱清童打断她,随即又看向他。
"因为我之前惹到人了,有人恨我,想我死,和千重夜做地交易,他念在与我相识上千年的份上饶了我一命,但却抽了我六条仙根,我本来就靠着仙根活地几千年,仙根没了,自然就是等死的命,除非再修行,也只能从我现在这模样开始修行走。"
时兆桓眼光似是浸了毒汁:"我让他还给你。"
"如果他收的账说还就还,他就不是千重夜了,不可能了。"钱清童看着明晃晃的太阳,慵懒地道:"我本来活地也够了,再活下去也不过日夜重复同一样的事。"
"你觉得活着跟我在一起跟你从前当神仙是一样的?"见她语气随意,男人语气也顿时不好了。
她不以为意,"一样不一样又有何区别?别说我现在这模样根本就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即使恢复了原样,我还是必须离开,否则就只有等着上诛仙台的命运了。上了诛仙台,就连我这个人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时兆桓看着她说完所有最后止住了口,心头似有什么东西在暗涌,伸手揽过她的肩膀。钱清童倒是第一次被他这样抱过去,小心脏砰砰跳了两下,整个人被他带进怀里。
他目光遥遥落在远方天际上,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不要想太多了。"
午饭后时兆桓去了银行。钱清童昨夜没睡好,前脚刚准备睡觉,后脚秦素觉便毫不客气地打开了她的门,一口一个老人家地叫着,硬生生把她拖了出去聊天。
"您真是我的新奶奶?"秦素觉用他天生自带的狐疑审视着老人。
钱清童捻眉看着他这张和薛典一模一样的脸,心里微微一叹,"直说吧,少年,你想问我孙子什么?"
"少年?"秦素觉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嗤笑,"老奶奶,我秦素觉平生就喜欢你这样可爱的老人家,如此明白我的心意。"
钱清童看着秦素觉这副慵懒而不屑世事的模样,心下有些哀叹,当年那素净文弱的青年这辈子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你孙子真是万重楼的...老板?"
他倒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青年会是万重楼的人,更不相信的是他竟然没有告诉自己,而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要让他去刑侦局。
怪不得能安然不动地在图书馆里看书,原来人家手下有这么大一座江山要掌管。
"我们千家能人辈出,重夜可是这一辈中最能干的。"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当然,他也是这一辈当中,最'痴情';的一个。"
痴情?
秦素觉没有听出她的痴情加了引号,不知为何对这个词很感兴趣,尤其是用来形容那冷冰冰的好青年,他实在没有看出来那人像是个痴情种,分明看着像是个禁欲的人啊。
"当然,我活了这么多年啊,就没见过比他还要痴情的人,为了一个人,等了一次又一次,啧啧。"钱清童语气玩味地道。
秦素觉这回还真没听出来其他,但天生对事物的好奇让他实在忍不住心中疑惑,"那姑娘是谁?是A市哪家千金小姐?我见过没?"
见老太太一脸诡谲地看着自己,秦素觉唇角一勾,"难道这好青年看上了哪家中层家庭或是普通家庭的闺女?您跟我说说,我帮他把把关。"
"小子,你对人家的私事很好奇嘛。"
他漫不经心道:"我的老本行就专听人私事的。"
老太太百无聊赖笑道:"抱歉了,我的孙儿喜欢谁我也不知道。我只听陆政司那小子说过,本来我还想帮他上门提亲的,但这两个孩子像是约好了一样都不肯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啊。"
她拄着拐杖起身,"管他呢,男人嘛,有的是时光。"
秦素觉还想再问她些什么,可老太太已经困地睁不开眼,朝他胡诌几句便上楼休息了,留下他一个无趣地回想还在猜想老太太说的那个姑娘是什么人物。
与此同时,还在万重楼贵宾接待室里等着见千重夜一面的时兆谦从特助申宵那里得到时兆桓把爷爷的"后老婆"接回时家住着的消息,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爷爷的后老婆?爷爷什么时候从哪里来了个后老婆?
他刚要走,想起今日特意来见千重夜就为见他祖母,可如今不但没有见到那老太太,就连那青年几乎都没有出面,英俊平和的面上隐隐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戾气。
申宵道:"时总,现在是回崇陵别墅,还是继续等千重夜?"
男人眯了眯眼,想起昨夜陆政司就站在他面前说着那个同样脖子上戴着钱币的老人叫钱清童时,他的心思自那以后便再没有放在电影上。
昨晚那老太太离开后,他见着时兆桓追了过去,他便知道老三跟自己一样想要一探究竟,即使这老人和那女人没有半点关系,但有一星半点的感觉,他都要去。
只可惜了,昨晚的主角是他时兆谦而不是时兆桓,老三能够潇洒大步离去,而自己不能在那种关键场合离开。
而后来,千重夜也很快消逝在人群中,昨晚到今天的新闻头条几乎是万重楼的老板亮相的类似新闻。
想起那个老人他几乎一夜未眠,似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在告诉她,那个老人和她有些关系,尤其是当时陆政司说出钱清童这个名字时老人家当时看自己时有些惊慌的眼神。
因为一直介怀这事,他今天推掉了所有工作,专程来万重楼找千重夜。
让AK的总裁在接待室等了两三个小时依然不露面,本来就容易引起非议,怎奈谁叫对手偏偏是那个几十年都不曾露个面的万重楼老板——那个阴森的叫他都难以平静的青年。
时兆谦心下不耐,但语气倒平和,偏偏很容易听出那一抹威胁肃杀之意:"跟万重楼的人说,我再等十分钟,如果千重夜还不出现,就别怪我失礼了。"
"是。"
申宵刚要离开,接待室的门被人敲响,随即被人推开,时兆谦抬眸便看到陆政司一身深蓝色西装,长身玉立于门口,眼镜让他看起来既儒雅又斯文,还有一股自带的森冷感,想必是跟着千重夜跟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