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六章 你就这么喜欢游戏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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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下床,时景迁和秦青登时走了过来,拉住他,"好好,你别动,我们陪你下去散心好不好。"

秦青道:"景迁啊,我要去见一下医生问一些事,要不你照顾兆桓下去散心。"

"好。"

秦青又叮嘱道:"给兆桓穿厚点儿,虽然没下雪了,但天可冷了。"她说完便交代了时兆桓几句,就拿着他的体温表离开了病房。

时兆桓早上没有输液了,时景迁现在严严实实包裹了一圈这才带他往下走,他一身病号服穿着大外套、看似缓慢实则利索地走下楼,姑姑时景迁跟在他身后,护着他往楼下走。

此时虽是初冬时分,但天十分阴冷,但医院下的草坪上还是有许许多多的性别不一、年龄不一、且病因不一的病人在草坪上或是散步,或是闲聊,或是嬉笑打闹。

时兆桓在下面不疾不徐地走着,像是没有目的地一般四处晃荡着。

时景迁不知道他到底要折往何处,"兆桓,你身子不适合长走,真要累了的话,就坐下休息会儿,天还这么冷呢。"

时兆桓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目光只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时景迁又说了两句,他才随口道:"就是因为冷,更要走动。"

他半敞着呢绒黑色外套,血色已有所回缓,但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的病躯在风中晃荡,最后,终于在一张椅子上看到她坐在那里玩着手机。

他脚步一顿,踟蹰着看了她一会儿,一刻也未犹豫就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她面前她还低着头玩着手机,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意思,他脸色有些难看了。

手机就这么好看?他眼色暗沉,所幸他玩地是他给她买的,就当是在玩他,不然他此时定是要气的吐血。

时景迁看到钱清童的那一刻大概猜到了他下来四处走的原因,见他迟迟不开口,做姑姑的主动替他开口,"小钱啊。"

钱清童无聊之际坐在椅子上拿着手机就一直看着手机桌面上的男人,想地有些出神,抬头一看,没想到照片本尊就出现在了眼前,她忙地关掉手机,看见他高挺的身躯上套着毛茸茸的厚实外套站在眼前将自己看着。

她放好手机,眼睛往后一瞟就看到时景迁,赶紧起身:"时姨。"

时景迁将他二人看了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兆桓说病房里闷地很,要下来走走。

钱清童眼睛这才落回到眼前这个在风中林立、脸色苍白憔悴的男人,他的人中以及下巴处又长了些青青的胡子,明明穿着所有人都穿着的病号服和病号裤,可同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别样地好看,气质明显比别人好多了。余光落在他裤子上,这才想起昨晚这条裤子还是自己给他换的呢。

她脑子里想着他的裤子和昨晚的事情,一时忘了该说话。

"你跑地倒挺快的。"他立刻占据着两人说话的主动权。

冬风将他的话吹散到她耳朵里,让她感受到比冬风还要寒凉的感觉,"我没有跑啊,还要等着时行长出院呢。"

他端详着她清秀白皙的脸蛋儿,语气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天气这么冷,为什么还要下来?"

不待她回答,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是因为指月才下来的?"

"没有啊,只是觉得病房里太闷了,所以下来吹吹风,顺便看看还会不会下雪。" 她坦然地笑了笑,朝四周的树枝望去,"本来以为今早会堆起来雪的,真可惜,雪下地可小了,所以下来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会找个时间跟指月说清楚。"他的声音再度借着冬风吹到了她神经里。

看着她那坦荡荡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这女人真像个傻子,可想到她时不时总会给自己的那点惊喜,忽然觉得这是个智商有待重新评估的傻子,半是聪明半是愚蠢的傻子。

"什么?"傻子没有明白他的话,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说清楚什么?"

她的这种不解激起他心头的不悦,"钱清童,你是不是永远这么没心没肺?"

"我?"她真没明白他的情绪为何变化地如此迅速,短暂的半分钟时间内,他那英俊的脸演绎了一个春夏秋冬的时过境迁。

"昨晚你对我回应地那么热烈,今早下了床就不认得人了?"时兆桓将不该说的话说地极其自然,以至于钱清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神情怔忡,同时也察觉到他身后时景迁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于与不敢置信。

她看到时景迁用眼睛在问她,昨晚你们做什么了?

"没有。"她连忙摆手。

时景迁突然笑地有些诡异,"小钱,阿姨有点想上厕所,既然你俩都觉得上面闷,你就陪着兆桓散散心,好好照顾他,待会儿把他带上来,有事给阿姨打电话。"

她不待她开口回应,转身往医院里去了,留下她和他两人,即使下面有很多病人医生,可时兆桓站在面前,她就明白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

"时行长,您刚刚胡说什么?"

"你说我胡说什么?"他冷冷地盯着她似是要将所有事情都忘掉的模样,那眼神里无不写着她已经做好了忘掉所有的打算。

末了,他又冷冷地补充道:"你觉得我在胡说什么?"

她故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反正有些话黑夜白天是不一样的,晚上情绪激动说了,白天太阳照着最好就忘记了。"

她言语之中那明显地想要摆脱她和他昨夜关系的意思瞬时激起了他刚才还平静的心湖,让他幽深的眸子在寒冬闪动着星火,"你刚刚说什么?"

钱清童突然被这后生那凛冽的气势吓了一跳,眼神有些飘忽,"我刚刚说地很明白,是风太大了,吹不见了?"

他被她神色间浑不在意的嬉戏模样惹恼了,抑制住自己的愤怒,"我没有听见,你再说一次。"

她将话说地稍微委婉些,"我以为你是昨晚脑袋一时发热,我也是一时发热..."

"你跟大哥也是这么说的么?"他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

"诶?"

时兆桓从未有一刻如此憎恶她平日凡事都嘻嘻哈哈随性而为的态度,这样让她此时对昨夜事情的走心态度变地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以及提醒自己要对此表示习以为常,好像这样游戏人间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他心底深处隐隐泛动着一股让他害怕的不安,尤其是在他打算认真下决定的时候,这种不安愈演愈烈。

他得为自己找一个保障,"钱清童,你是不是流浪久了,做孤儿做久了,就这么喜欢游戏人间,将人吃干抹净之后把我们两兄弟耍地团团转?"

几乎在瞬间,钱清童以为自己看错了,她从时兆桓眼里看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愤怒、不安于悲悯,但也只是一瞬,当她眨眼后,她只看到他眼睛一如既往地深邃。

原来是自己看错了。

钱清童也说不清自己看错时候心里的感想,只是她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所做的这一点,但此时被他点播醒,即使觉得他这话说地太过可细细一想竟然又觉得他说地似乎有道理。

以己为贵,没有谁会觉得自己所作所为不是天经地义, 她也从没想过第一次和时兆谦在谭指月的生日宴会上那样的亲吻会让那个后生误会地那么深,同样,昨夜,她又犯了类似的错误,在茫茫然之中竟然同时兆桓做了同样的事,并且比之前更为过分。

而她万万想不到的是,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时行长竟然会将这种事当真,虽然到底有几分真还有待商榷。

到底是她做无欲无求的神仙太成功,还是他做欲求不满的凡人太失败?

"时行长,我昨晚就是..."她一时真地陷入理屈词穷的地步,在脑海里周折了好一会儿,才找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理由:"谭小姐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您,您可别因为一时新鲜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

"什么是后悔的事?"

他看着她那"浪子"的模样,心头无名火乱窜,四处野蛮烧着,若再往这股火上撒点香喷喷的菜籽油,绝对可以将这整个中心医院以及周边地带烧个片甲不留。

"钱清童,早知道你如此狼心狗肺,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应该把你..."

"你可别因为咱们昨晚上那种乱七八糟的事就以为咱俩能咋地,我跟您说那都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谭小姐那么好好的大活人儿摆在那儿您别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

她转过身,鬼使神差地干笑了两声。

"天都知道像时行长您这样的人天天穿花拂柳的,今天不是这个千金,明天就是那个大明星,谭指月还是倚靠着十年前的青春记忆才勉勉强强得了你今天的认可。现在你觉得你厌了,以为昨晚上你用你那种引诱别人的手段就来引诱爷爷我,我会相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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