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因为自己害得这女人把脖子差点给摔断了。
后来,在那辆车上,自己也不知是脑子里哪个神经出了问题,竟然给她提出了那样的要求。
那个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用三寸不烂之色、舌绽莲花的功底批判自己找她做情人表象下的"恶劣本质"和"肮脏灵魂"。
那情景,至今他都没有忘记过。
那么能说的女人,至今他都没有见到过。
而这次她再度这样。她似乎很喜欢拿"失礼"这种问题来说人。
只是...
那个夜晚,她像个天赋优良的喜剧演员,今天,却是个动之以情的女人。
时兆桓也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些奇怪的事,唇角难以察觉地扬起一个弧度,但却是连转眼时间都不到。
林朵音被钱清童说的脸色很难看,可发现其他员工全都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各异,加上时兆桓也在,她一时之间自己竟然不知该怎么回她。
她收敛自己波澜起伏的心绪,双手环胸,冷淡地看着面前的钱清童,许久才道:"钱小姐说了这么多,看来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了?"
钱清童说的起劲,此时听到她林朵音给自己抛出了这么个问题,不由一怔,"我...自信?"
她正要解释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实力,可是想到自己在林朵音这个"凡夫俗子"面前可不能失掉尊严,于是她连最后的解释都懒得再多说一句。
"自信当然有了。我有没有能力林部长说了不算,我自己说了也不算,将来才知道是好是坏。"
钱清童努力装逼,让自己看起来不在这个对自己很是看不起、和时兆桓一样冷傲的女人面前丢范儿。
不对,时兆桓虽然冷傲,但今天一直为自己说话,看来还不错。
但眼前的林朵音却冷傲地让人很不舒服!让人很想在她面前大展一番宏图。
林朵音似乎不是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看着钱清童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讪笑道:"好,既然如此,钱小姐是时总带来的人,我自然不能再多说什么。"
她潇洒转身,高傲地扫一眼在一边看戏的员工。
众人见势赶紧收住自己打探的眼神儿,努力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时总,看来您的新秘书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既然您觉得好,我自然没有异议。"
她淡淡地扫一眼钱清童,"很期待钱秘书将来在银行的业绩。"
时兆桓目光落在钱清童身上,"那么,林部长,我们拭目以
待。"
他径直走到钱清童身边。
林朵音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扫了扫这两人,然后踏着自己的恨天高大步走了出
去。
时兆桓冷眼看着钱清童,"戏好看吗?好看地连饭都不用吃了?"
其他人自然都知道时兆桓这是在对他们说话,赶紧打了招呼就三三两两各自分开散了,厕所瞬时空了下来,只剩下时兆桓、钱清童、胡卡三人。
时兆桓高出钱清童一个头,俯瞰着她看着林朵音昂首挺胸离去的样子,神色
间明显流露出的不甘心,"还看什么?肚子不饿?"
钱清童被他冷沉的声音惊醒过来, "嗯?"
时兆桓看着她迷茫的脸,心头竟莫明涌起一丝无奈,"吃饭!"
说完就转身离开,胡卡右手在胸口安心拍了拍,这女人一出场果然有各种麻烦,但他也只是这么想一想,赶紧拉着钱清童就一起跟着出去了。
总裁专用电梯里。
时兆桓双手插在裤袋里,胡卡和钱清童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都不敢吱声,看着电梯数字从47一点一点地变小,没有一个人说话。电梯里安静地只能隐约听到三人浅淡的呼吸声。
随着电梯匀速下降,钱清童脑子里却还想着刚才在厕所里发生的事以及林朵音这个人。
该死,这才第一天,就遇到这么麻烦的事。所幸自己也多待不了几天,就当来兰道当免费苦力。
她越想越烦,索性就放空脑袋不想了。
只是,她刚放空身子,体内却渐渐钻出一股热气,这股微热的气息一点点翻涌,在她身子内回绕了好几圈,最后向四肢百骸蔓延和脑袋天灵盖儿上而奔涌而去。
她身子微微一颤,只觉得这股弱弱的气息有些熟悉而亲切。
宝宝用暗语道:"老太婆,今天,今天...距离你上次落水好像是第七天了。"
已经有了第一次落水失去法力的经历,钱清童本来还记着这事儿,但刚才因为林朵音的事,转过来就完全把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对,我居然忘了。"钱清童心头的阴霾顿时被这个喜讯驱散,偷偷地动了动右手手指,想要试一下自己能不能用法术让电梯停住。
可她意志集中了许久,手指连带着身子悄悄摇了大半天,这匀速下降的电梯也丝毫不见动静。
"怎么回事儿?怎么没反应呢?"她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还是不见反应。
"钱清童,你在做什么?"
时兆桓隔着电梯厢的镜面看到钱清童站在身后的角落里扭来扭曲,眉峰一皱。
这女人怎么老像个神经病?
胡卡也用余光瞟见钱清童动来动去,心里对此同样感到奇怪。
这扫把星好端端地,动个什么呀?
"啊?"
钱清童脑子里完全在想着自己法术怎么失灵了,差些忘了旁边还站了两人,正奇怪怎么电梯不见动静。
"老太婆,你上次掉到荷花池的时候是黄昏时候吧,这才中午,估计就是给你预热预热。"
"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钱清童这才想起现在还只是中午时间,自己落水是在六天前的晚上,算一下,还差个半天。竟然把这次时间跟第一次落到海里的时间搞混了。
哎,糊涂啊糊涂。
钱清童尴尬地摸了摸头发,忽然觉得有些生无可恋,只得找话说:"时行长,午饭在什么地方吃?"
时兆桓冷冷地扫她一眼,没有回答,她以为他没听见,正要再问,胡卡已经开口了:"银行有员工食堂,给员工发卡,以后你就在那儿吃吧。"
"食堂啊?"
钱清童应付性地点了点头,无意识地就开始在脑海里将兰道银行的食堂饭菜同时家请来的大厨做的饭菜比较起来。
食堂会不会很难吃呢?
她心头知道自己根本没打算在这里会用"以后"这词,但还是朝胡卡问道:"那大胡子,我的卡呢?"
胡卡说道:"你今天刚上任,包括饭卡在内的所有东西都还没有办理下来,暂时就在外面吃。"
"外面吃?"
钱清童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想到下午自己就恢复法术,不用领工资钱财自然滚滚来,也就省去了这份担忧,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时兆桓余光瞟见她在思考的脸,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用。"
他打断他二人的谈话,"胡卡,钱清童以后接替你的班做我的秘书,跟以前一样,以后我的每一场饭局,她都跟着。"
胡卡闻言,颇有诧异地看着时兆桓:虽说自己以前是每一场大饭局跟着他,可小的饭局没必要吧?
胡卡满腹疑惑:"三爷?"
"说。"
"您是真地完全将我给放弃了吗?"隔了好久,这个俄罗斯人满眼泪花、神情凝望着十三爷。
时兆桓没有答话,只是扔给他一个不带丝毫感情的冷淡眼神儿:你认为呢?
胡卡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这不就对了!
名义上自己兼职副秘书,可是这样把重要任务都仍给自己、给钱清童这个正秘书安排吃饭接电话的活,这不公平!而且很不公平啊!
他没有也不敢将自己的一腔埋怨说出口,表现在脸上,但时兆桓作为行长,对于员工的万种心思,明显有着读心术的本事。
就在俄罗斯人心头叹息的时候,十三爷以他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用库页岛别墅来换你现在的工作,怎么,不满意?"
库页岛别墅?
"没有!"胡卡义正言辞地赶紧回复。
说到库页岛的别墅...自己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会埋怨足以拥有库页岛别墅的工作?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时兆桓的目光从他脸上收了回来,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电梯里回响。
"既然没有,就好好做事,别整天瞎掰掰。"
"是!"胡卡赶紧回话。
不对,等一下,他没听错?瞎掰掰?
十三爷竟然会说这种词?
钱清童完全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不过,她听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大胡子打算挣钱买别墅,而且还是库页岛的别墅?
那可是库页岛啊...看不出来,这大胡子还是有些本事,不远万里从俄罗斯来中国,几年时间就可以搞上一套库页岛别墅了。
啧...
兰道国际银行,不愧是兰道国际银行。
看来自己以后管钱有问题的时候,可以悄悄往向兰道这边考虑考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