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放?”锦念气急。
“等封先生来了,您和他说一说,封先生让我们放您离开,我们一定会放。”言外之意便是,如果封龙霆不点头,锦念哪里都不能去。
“封先生什么时候回来?”锦念憋闷的可以,一团火气在心口那里熊熊燃烧,她感觉到了灼热的气息。
“封先生的行踪,我们无从得知。”保镖属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锦念对这样的对话,无法接受。她翻了个白眼,转身僵硬的走回到病房里去,看来,得另想办法才行。
病房之内,安静的不行。
锦念坐立不安。
电话座机,只是个摆设,电话线早已被掐断了。
平生首次,锦念有种想要靠砸东西来发~泄~愤怒的想法。
封龙霆气成了那样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她捂住了肚子,莫名的煎熬。这颗小豆芽,越是长大,越连着心呢,如果注定不能留下,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至少,她可以告诉自己,那只是一颗细胞,还不算是一条生命,如此,或许她的感觉会好一些,不至于那么的愧疚吧。
忙碌管了,无事可做,有时候也是一种煎熬。
电视没有信号,打开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屏幕,锦念想起门口的保镖所说的辐射的事儿,一阵无语,不会是为了这个原因,连电视信号都掐断了吧,封龙霆,他要不要做的这么绝啊。
音响倒是可以放出音乐,不过,曲子多是一些轻缓柔软的调子,才听了一会,便昏昏欲睡起来。等翻出了歌曲列表,锦念更是有点呕血,因为上边的标题赫然是写着:胎教音乐。
服了!跪服!
一恼火,音乐也关掉了。
她心想着,去看看书,总可以了吧。
病房的一角,摆着小书架呢。
锦念到了跟前一看,已然是天雷滚滚。
书架上全都是与怀孕、育儿、孕期心理调节、怎样做好新妈妈以及漂亮宝宝写真之列的东西,锦念简直怀疑,封龙霆是命令人把市面上所有的这类的书籍全都给搜刮来了吧。这小书架虽然不很大,但摆上二、三百本书是完全没问题的,锦念一眼放过去,已经是摆的满满当当的了。
她是一丁点要看的心情都没有。
尤其是心情阴暗的时候,看着这些书,更加的心脏抽痛。
这到底,是要把她给逼到何种境地。
封龙霆是要让她明白,他想要留住这孩子的决心吗?
她捂着脸,顺墙滑下,缓缓的坐在了地毯上,一时间,内心波涛怒涌。
如果让他回答,她一直服用避孕药,而导致这孩子绝对不可能留下,他会不会掐死她啊??以她对他的了解,一定会那样子吧。
几天前,二个人还在欢乐愉快的讨论着举行婚礼的事,只幸福了那一点点的时间,她与他便面临的决裂吗?
对了,还有祝霍儿,和封龙霆的隐瞒……她精于计算的大脑,完全罢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单纯的逃避,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吧。
她能逃,她肚子里的小豆芽不能逃。
想到这儿,胃里突然间一阵翻搅。
一下午都没出现的孕吐的感觉,又突然间来临了。
锦念捂着嘴,冲了出去。又是坚持到了洗手间,她便抱着马桶,吐到了天翻地覆。
眼泪,和着那些酸酸苦苦的难闻味道,弥漫在了口腔。
比起这些,心里的疼痛,好像还会更加分明许多。
锦念知道,自己这次遇到的困局,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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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景曜的俊脸,在温暖的灯光之下,却浮现出了一抹冰冷的颜色。
眼神,却是无比温柔着的注视着面前摆着的镜框。
而镜框里,是锦念才入大学时,依偎在树下的一张照片。因为是随手一拍,并没有刻意摆什么造型,可胜在了无比自然。
那时候的锦念,脸上全都是稚嫩青葱的模样,眼神很清很凉,表情很闲很淡,和现在见到时的戒备和沉重完全不一样。
他的心里,一直是很后悔的。
后悔着,当初不应该那么草率,用离婚的方式来暂时推开了锦念。自以为是对她好,以为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一切阻碍扫除,便可名正言顺的与她重新开始。
可现实的生活,永远与理想境界不同。他对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太过自信,以至于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
放手吗?
他的眼神,慢慢的从锦念的脸,移转到自己的手指。寻找一个可以放手的理由,既然输了,那么承认输了,也没什么吧。
可是,放手也是如此的艰难啊。
他占了先机,却算错了一步。
封龙霆,他怎么会那么凑巧,就在这一步里,突然的出现了?
小野双手端着一只托盘,从外边走了进来。
“凌先生,我帮你准备了工作餐。”
说是工作餐,托盘里的餐点却绝不简单。
切开的龙虾,烹饪的恰好到处,变幻出诱人的色泽,引人食指大动。还有牛肉、花菜、青菜、豌豆、坚果、沙拉等配菜,用纯色的餐具装了盘,看上去颜色分明,好看极了。
就算是胃口再不好,看了这些精心准备的晚餐,也是要生出些食欲来的。
凌景曜仍是在沉思,宛若没有注意到她的靠近。
等到小野将餐盘放下了,凌景曜才抬起了眼眸,盯着她的眼睛。
那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
小野的面颊,不由自主的烧烫了起来。
她心里慌张的想,难道是今天的妆容是有问题的,眼妆部分有不完美的地方吗?不然的话,为什么凌先生看到目不转睛,实在让她承受不了。
“锦念那边,有消息了吗?”
不说话时,还可幻想。
一张口,便将许多念头,一下子残忍的打散掉了。
小野眼神一冷,随即情绪收起,如同以往般若无其事,把真实的自己奋力用黄沙全都埋起来,免的不小心被他看到了。
“没有消息,她最近很忙,连律所都不怎么去了,北曜这边派过去交涉法务工作的职员对接的是鹏程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团队,锦念不在其中。”
“她来签的合同,她居然不在其中?”凌景曜不高兴的问。
小野摇头,“类似的问题,我已向鹏程律师事务所提出了要求,但那边说,锦律师才进律所没有多久,年纪较轻,资历尚浅,业务能力也是有限,经她本来提出要求,仍是按部就班的从最基础的坐起,一、二年内,都不会参与到这种比较大的CASE里边来。”
“鹏程的那几位,利用完了锦念,就打算雪藏她了吗?”凌景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锦念遭到了什么不公的待遇。
他对锦念的工作环境,还是相当的担忧着的。
“并没有吧,据我所知,锦念已经成为鹏程律所的合伙人律师。”小野纠正。
“合伙人律师需要执业年限的限制,锦念才工作了那么点时间,根本不符合条件;所谓合伙人律师,不过是名义上的而已。”凌景曜屈指,敲打桌面。
清脆而有节奏的响声,显示出了他的心情,并不很愉快。
“是按照合伙人律师的待遇来走的,每年的分红可观,对于目前经济比较紧张的锦念来说,已经算的上是很满意了吧?”小野把饭菜往凌景曜的面前不动声色的推了推,他却好像是没有看到似的,注意力全都专心的放在了与锦念有关的事情上边。
小野美艳的脸上,情绪极淡极淡,算一算已有很多年了,她从一开始的不能控制,到最后的平静淡然,这期间,着实经历了一段很艰难的过程。
可不管怎样,她还是做到了呀;现在的她,就连凌景曜都看不穿心情了吧。
——也有可能,他不过是刻意的选择了熟视无睹而已。
“锦念的经济情况怎么会紧张?封龙霆……是了,那丫头的骨子里是有一股傲气的,她肯定不屑用封龙霆的钱。”
凌景曜莫名的有几分欣喜,好似这一点发现,间接意味着锦念和那个人一直是保持着些许距离,没到他锁想象的亲密无间的程度。
“她收养的那个孩子,也需要一大笔支出。具体是怎样,我没有继续调查了,凌先生,您希望我去把事情进一步的弄明白吗?”
小野是天底下最尽职尽责的秘书了,只要是对老板有利的事,她全都做的很多。
“不用了,我需要想一想。”凌景曜站起身来,单手背在身后,走向了窗口。
整座城市,尽在了脚下。
华灯初上,灯火璀璨。
只是不知道,他想要见的那个人,此刻正在哪里。
“凌先生,您的晚餐……”
“放着吧,我没胃口。”凌景曜打断了她。
“是。”小野垂眸,尽量不让自己的失望,表露的太过明显。类似的状况,全在意料当中,她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不是早都习惯了吗?
“那么,我先出去了。”这坐办公室虽然大,可是突然间似乎没有给她停留的地方了。
“嗯。”凌景曜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小野走了没几步,忽然回头,“您想要喝杯茶吗?我可以帮您……”
“不必。”回应她的,依然是拒绝。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小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好哒。”
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明知道,他心情不好。
明知道,他心里在记挂着另外一个人。
明知道,他不是她能够暗自用心的对象。
可是她,怎么慢慢的管不住自己了呢。
小野悄悄的关上了门,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凌景曜取出了电话,拨了一组号码,之后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