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律师才同意了对方的进入。

一个年轻人，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张律师，你出来一下，凌先生有事吩咐你去做。”

真是令人意外！

张律师没有准备。他看了一眼锦念，推了推眼镜，“我出去一下？”

“请自便。”锦念没什么意见。

凌景曜是张律师的老板，他给他传些命令，那是再正常不过。

张律师便走了出去，特意把那个人拉出了老远，嘀嘀咕咕的好半天，才又返了回来。

“锦小姐，是这样的，凌先生吩咐我做一些事，所以我现在要立即离开公司才行，你的合同，得你自己亲自送上去了。”张律师在桌面上翻了翻，把锦念带来的补充协议找出来，交还给她。

“凌总裁的助理就在外边等着，你们应该是认识的，不要担心，跟她去吧。”

锦念盯着那份文件，静静的盯着。

像是在犹豫！

她当然是特别的犹豫，内心里是真的不想见凌景曜了。

上一次见面，他对她说了好多话，其中有许多事是她无法接受的。分开之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锦念都在想，不由自主的想，停不下来的想；其实她想要知道的，无非就是凌景曜说的是不是真的，结婚三年多，她一直以为自己嫁的是一个透明的男人，完全与她的生活没有交集，而凌景曜却说，他其实一直存在于她的生活当中，只不过她一直把自己紧紧的关闭起来，就像是她曾睡着的那间卧室的门，许多时候，都是封闭了的状态，外边的人走不进去，里边的人也从来没有打算把门打开，看看外边是怎样的风景，会不会有个人，一直徘徊在她的门外，没有勇气，把门推开。

“锦小姐？？”张律师发现锦念竟然发起了呆，叹了口气，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之后，不意外的瞧见锦念吓了一跳的表情。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张律师歉意的问。

“没有！”锦念立即否认。

她站起来，抱住文件夹，直接走了出去。

张律师盯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办公室内，依然没办法收回眼睛。他抬起手，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

不管怎样，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该去考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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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永远是艳~色~无边的那种打扮，超~短~裙，小西装外套，腿~部~曲~线被足有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无限拉长，是那种强烈的性~感，以及挥之不去的而优雅的调调。

她喜欢用正红的口红，在上班的时候，蓬松的阐长发宛若海藻一般，披散在了脑后。

所有的规则，在她面前全都是无视到底的。

在锦念和凌景曜没有任何关系之前，小野就跟在凌景曜的身边了。

后来，他们离婚，从此没有关系，小野依然还来。

在表面上，小野是凌景曜的助理，不可或缺的助手，凌景曜最重视的下属之中排名第一的那个，她的地位甚至在张律师之上。

可是，私下里，几乎没有人相信小野和凌景曜真的只是上司和秘~书的关系；

所有人都说，小野其实是凌景曜的情~人，密不见光，永不被承认；即使每个人都能信誓旦旦的肯定，一眼就能辨认出小野是那种标准的妖~艳~贱~货，可那又怎么样呢？小野依然是小野，她就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跟在凌景曜左右，反正那些喋喋不休的八卦的嘴巴，管也是管不住的，只要凌景曜不当一回事，其他人说破了嘴皮都没用。

至于小野本人？

若她真的把流言蜚语什么的全放在心上，她就不是小野了。

见到锦念走出来，小野神情冷淡，弯了弯她的唇，“凌先生要见你。”

“我没打算见他。"锦念是真的还在犹豫。

“别闹了，你想要那份合同，不是吗？必须得是凌先生亲自签字，补充协议才可生效。”真不愧是凌景曜身边的人，威胁起人来的姿态，也是一模一样。

果然是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潜移默化，就会变的相似起来吗？

“非得要上去？”锦念很是无奈。

“要合同就去，不要就不去。”小野可不想替任何人做选择。

“走吧。”锦念妥协了。

“这边请。”小野做了个姿态，摇~曳~生~姿，走在最前。

她走路的姿势，是标准的猫~步，与T台的超~模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

身为女人，锦念发现自己很容易会看的呆掉；这么美丽不可方物的小野，凌景曜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呢？

所以……他的身边已有了美丽到会令人窒息的女子，为什么，非要来招惹她那一场。

锦念心乱如麻。

坐电梯的时候，透过了观光电梯直接修建在外部的全景电梯，锦念的视线始终落在了极远的地方，无法回神。

小野也同样的目视前方，她是个很称职的助理，锦念不说话，?她绝不会有一句废话，惹人讨厌。

就这么一路向上，又来到总裁专属的办公区域。

叮的一声响，电梯停了下来。

在电梯门打开前的一瞬间，小野转过身，对她说道，“锦小姐，你手上的文件给我吧。”

锦念挑了挑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小野不厌其烦的解释，“等会，我去交给凌先生。”

“好。”锦念将文件递了过去。

虽然不知小野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也没所谓了吧，她要，给她便是。

这一次，锦念没被引到上一次的那间专属于凌景曜所使用的大办公室，她被带去了一侧的房间，到了门口，小野停住了脚步。

整个人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盯着锦念的眼睛，“请你进去等候。”

“凌先生有事在忙吗？”锦念真的不明白了。

凌景曜是什么意思？把她引上来，又摆出这些故弄玄虚的把戏来。

“请你进去等候，凌先生方便见你的时候，我会来接你。”小野原字原句，又重复了一遍。

锦念只能点头，“好。”

“请。”小野单手推开木门，恭敬的等她通过后，才把门关上了。

木门的隔音效果很好。

或者说，凌景曜的办公区内，所有区域的隔音效果都非常好。

只要有门、有墙壁，就能将空间划分为两个完全不互相干扰的区域。

比如说，锦念站在门外时，就一丁点没听到里边居然有人在哭。

那哭声，是在锦念进来之后才听到的。

从声音来判断，居然挺耳熟。

“南笙，你怎么在这儿？”锦念顺着哭声望过去时，果然看到了凌南笙哭成惨兮兮的脸。

嗯，今天一天，她就看到两个人哭过了。

一个是周晓曦，一个是凌南笙。

周晓曦用的是淘~宝的廉价化妆品，凌南笙是千金大小姐，入了她的眼的，必须全都得是世界级的大牌子。

不过，锦念从直观上来判断，再好的化妆品，如眼线笔、睫毛膏、眼影之类，哪怕号称是防水的，遇到眼泪时的效果，基本都是没太大差别，晕染成了一片，黑漆漆的像是被人给揍过了似的。

那么骄傲嚣张的凌南笙，十几分钟前，她还跋扈又狂傲的要拿咖啡杯来砸人呢，十几分钟后，居然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可怜似的，楚楚可怜的站起来，迎着她走了过来。

“锦念……”喊她的名字时，凌南笙的声音里全都是颤抖。

真是了不得，锦念翻遍了记忆，居然想不出凌南笙上一次正常的与她对话是在什么时候呢，或许，从来都没有过吧？所以她才一点都记得不。

“什么？”锦念淡淡的瞧着一边的杯子。

这次是纸杯，不过杯子里放着的水，看不出是热还是冷，还是得特别当心才行。

她讨厌用冰块敷脸，?太凉了，不舒服；所以，为了避免再敷那么久，锦念决定要提高警惕。

“锦念，对不起。”凌南笙憋憋屈屈，突然来了一句，而且用的还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听在了锦念的耳中，也是惊讶的不行。

“你说什么？”太阳难道从西边出来了？凌南笙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转了性子？

主动的跟她道歉了？

事出反常啊，太值得关注了！

“我是说……锦念，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说话，更不该拿咖啡泼你……”凌南笙一把抄起了水杯。

锦念有一个很明显要躲闪的动作——

紧接着，她惊讶的看见，凌南笙把那杯冒着热气的水，恶狠狠的泼向了自己。

水还烫，她软~软的尖叫了一声，之后就哭的更大声了。

“好了，扯平了！我走了！”凌南笙满脸屈辱，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离开。

锦念眨眨眼，又眨眨眼。

谁来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看不明白了呢。

凌南笙，她多少还是了解的，那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就算是她做错了事，要她道歉也是千难万难。

她怎么会主动来道歉，还自~虐的惩~罚自己？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要求她这么做吧？而且那个人，在凌南笙心里的分量肯定是极重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乖乖听话，要她干嘛就干嘛。

这一层的总裁办公区，似乎只有一个人符合这种推测。

“凌景曜？你搞什么鬼？”锦念眯了眯眼，心底里的疑惑更深了些。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在轻轻敲门。

一连敲了三下，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锦念的回应。

即使锦念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来，门外的人依然是极为有耐心的等待着，非得要她亲自应允，才肯进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