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别的意思,封龙霆的回应,怎么会那么迅速的呢?
“带你过去看看,我们不赶时间,不着急走。”
手下把轮椅送过来,封龙霆轻轻摇头,拒绝不用。他很享受把锦念抱在怀中的感觉,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拒绝就这个样子,一直抱着她走下去。
秋千架,存在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最初全都使用的木材和粗绳,底部系了一块木板,简简单单。
有了之前床榻了的例子在前,封龙霆也没尝试着将锦念放在那摇摇欲坠的秋千之上,只抱着她在一旁静静的观看了会。
为了最大限度的让秋千架保持最初的样子,后边的几年,只做了简单的维修和加固,最主要的部分,一直没有动过。
小孩子一般闲不下来,手里捏个尖锐的小石头,都能在木头上划出粗粗浅浅的痕迹来,这是他们的共同点;这座木制的秋千架也是不例外,到处都有刻过的痕,只是风吹日晒的,渐渐看到不那么分明了。
“我以前,是不是经常到这儿来玩?”锦念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副画面,闪现的太快,她来不及看清便又消失不见了。
“嗯。”他点头。
“明明是自己经历过的事……”锦念感伤的把自己埋进他的怀抱当中。
“会想起来的。”他安抚。
这样的信念,如此的坚定。
以至于她也感染了他的情绪,使劲的点了点头,“是的,得想办法,全都想起来。”
她已开始舍不得丢弃那么珍贵的过往。或许正是因为有封龙霆的参与,才显得弥足珍贵,叫人无法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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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延市要做的事,几乎全都做了。此行有收获,但收获不大,总的来说,算是不虚此行。
带了三分遗憾的心情,锦念踏上了归途。
因为封龙霆在呢,她不必再去坐安凌遥的车,自然得是与他在一起。
可一到了车子跟前,锦念狐疑的瞪着那辆价值不菲的流线型超级跑车,缓缓慢慢,眯起了眼睛。
非常,眼熟。
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部车。
“你的?”
封龙霆点头,“我的!”
“不是从前开的那辆。”锦念当然是认得他的车。
“不是。”事实上,他有很多车,全都停在封家后边的大车库里边了。之所以每次出现在锦念面前都开着那一部黑色的商务车,只是因为他是用那部车把锦念‘捡’回家了的,最开始希望锦念经常看到那部车,渐渐的会想起些什么;后来嘛,也就习惯了,一直没刻意的换回原来的座驾;这也导致了锦念一直认为,他很低调,非常低调。
“这部车,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锦念疑惑更深。
“应该没有。”他否认。
“不,我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努力回想,用力回想。
叮咚!!想起来了!!
锦念小脸上现出一抹薄怒,“封龙霆,你是什么时候来延市的??”
“今天到的。”他取了个巧,这么回答,也不算是在撒谎。
“什么时候出发的?”锦念没打算放过他。
想要轻易过关?哼,想都不要想。
“……”他抿了抿唇,笑容很是好看。
锦念窝火,答不出来了吧。
“你一直都跟在我身后,是不是??”越想越气,竖起了纤纤玉指,她点住他胸膛,又戳又点。
没见他痛,她的手指却是快要折断了似的痛。
“有吗?”见她在恼火,他反而笑容转深,愈发开怀。
“来时路上,在服务区停留休息的时候,我看过这部车!!”她十分的确定这件事。
“会不会是看错了?”虽然如此说,但眼底的笑意,分明已是出卖了他。
“不!可!能!就!是!你!”锦念一字一顿,反驳的铿锵有力。
“好吧,你赢了,居然被你发现了。”他把她放在驾驶座上,摸了摸鼻尖。
锦念无语透了,这期间,她和他通了好几次电话,微信上也是一直在保持联络;她在那儿一本正经的假装着自己正在忙工作,他也就附和着假装相信她真的在忙。
为什么不拆穿她呢??
存心看她笑话的吧!!
这男人,怎么就那么的可恶呢。
“我怎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他凑过去,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吻,就算被她恼火的咬了一下,依然笑容不减,完全不怎么在乎。
锦念脸上的不爽,在想到了某件事后,归于消沉。
如果,他一直跟在她身后,那么锦有唐做的糊涂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安凌遥都被他派过来了,锦念连一丝幻想都没有,十分确定,他必定是非常清楚。
问题是,这不像是他的为人啊!
锦念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脊背,一下子停止,小手使劲的抓住了封龙霆的衣角,他本是要关了车门,绕回到驾驶座上去准备启程出发,被她给抓住了,他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仿佛是在问她还有什么需要。
“你是不是……去对付他了??”
锦念说的艰难极了,仍在生锦有唐的气,连他的名字都不想提;
封龙霆没有像她那般避讳,黑眸之中有冷光划过,直接点出了那人的名字,“锦有唐?”
“嗯。”锦念应了声,“你没把他怎样吧?”
“不就是差点侮辱了我的妻子嘛,我能把他怎么样?”封龙霆的态度,实在是令人玩味透了。
锦念大惊,“你真的出手了??”她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回去了。”封龙霆懒的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拽开她的手,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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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说到与锦有唐有关的话题以后,封龙霆的脸色就一直很冷,浑身的缭绕着凌厉的气场,隐约还能在他脸上看见大写的几个字:不想我发火就再提起那个人。
车子里,安安静静。
彼此的呼吸声交错,听的是清清楚楚。
锦念浑身不自在,早知如此,她应该果断的选择去坐安凌遥的车子嘛,跟盛怒之下的封龙霆同处,简直是种可怕的折磨。
一口气,跑出一百多公里。
他脸上的寒冰仍旧没有融化的迹象,连带着车厢内都跟着变成了冰窖似的,凉嗖嗖的仿佛是要将人给冻僵了似的。
“那件事,我也不想的。”锦念咕哝了一声。
她和封龙霆之前就是在冷战,谁也不理睬谁,谁也不理解谁。
那种滋味,尝过一次,已经够了!锦念一点都不喜欢。
她根本不愿意再为了莫名其妙的事,去跟封龙霆闹别扭。
延市一行,消耗掉了她大部分的力气。
此刻,她只想静静的平复被撩拨起的情绪,而不是为了锦有唐做的那些破事,而成为了她和封龙霆的新争执。
“什么哥哥妹妹,你和他一点血缘关系没有。那是一个对你有着企图心,假借着亲人的名义,随时蠢蠢欲动的家伙,锦念,你是真的没看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吗?”她的职业是律师,平素里最经常做的就是与人打交道。封龙霆是信任锦念的识人能力,可是,她居然出了那么大的纰漏,差点连自己都搭了进去,怎能不让他火大。
另外就是,刚刚提起了锦有唐时,她眼中不经意间流露的那一丝关怀,直接激怒了他。
在他眼里,锦有唐是死有余辜之人,他敢去碰锦念,就应当已经做好了等死的觉悟了吧?他现在所做的一切,算的上是手下留情。可若是锦念再露出哪怕一丝同情的眼神出来--他冷笑,心底至少浮现出十种以上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打算着一样一样的整治回去。
“我一直当他是哥哥。”锦念有些无言以对。
她和锦有唐的接触,没有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多;
高中三年,她早出晚归,还被严格限制了与锦有唐接触;因为锦妈妈总疑心锦念会以补习功课的名义,勾搭她那‘纯善’‘憨厚’的儿子,平日里盯的特别紧,两个人在家里遇到,多说二句话,都会遭到责骂的。
到了大学,她住进了凌家,更被限制的不允许随便回锦家去;锦妈妈对此是举双手赞成,反正每个月凌景曜给的生活费准时到账了,锦念的作用便已经达到,她爱去哪里去哪里,不回家是最最好的,免的大家全都尴尬。
试问,一年都见不上面的两个人,一年到头也想不起的人,她怎么会默许或是暗示锦有唐去做什么?没有发现他的企图,倒也不足为奇吧。
这件事里,她做的最错的,便是让自己的头脑完全沉浸在搜索答案当中,而没有去注意锦有唐看她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
“事实证明,人家没拿你当妹妹。”
封龙霆仍是在暴怒。
若不是他对锦有唐早有防备,为了防止意外状况发生,临时将安凌遥调过来帮忙,那晚上锦念会遭遇到什么样的对待,他无法去想。
于锦念来说,不开心的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一个劲儿的回想是跟她自己过不去。
可是在他这里,那种后怕的感觉,时时都在缠着他。
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过去。
他不想提起,更不想朝锦念发泄无名火。
只要她别凑过来主动为锦有唐求情,他这口气自会找别的地方去化解。
别再心底的那口气,越膨胀越难受,根本不能忍耐。
就在这时,锦念轻轻的抬起了小手,伸到了他这边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