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为男人?因为第三者?"
我说:"你呢?为女人?因为放不下?"
我把烟递给他。
他摆摆手,拿起一瓶科罗娜猛灌,酒水溢出,侵湿粉红衬衫,自嘲道:"嗯,为女人!因为放不下!老爷子的女人,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想听吗?"
他剑眉微微上扬。
我莞尔一笑,端起红酒,轻碰着他桌上的酒杯。
他举杯,挽起了我的手臂,来了一个交杯酒,先干为敬,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放下酒杯,沉默着,沉思着。
他一直都看着我,渴望倾诉的神态。
我深深的叹口气,皱皱眉,极不耐烦的武断道:"这样的狗屁爱情不要也罢"。
他一手端起了红酒,摇晃着,脸色凝重;又拿起一只烟,转动着,不知道如何取舍。
我替他打火。
他放下了酒杯,猛吸几口烟,斜叼着,迷乱的眼神,微皱的眉头,说:"我爱了她6年,她却躺进了老爷怀抱,还说爱我,要我等她"。
他端起红酒,一饮而尽,看向舞池,像是问我,又像是问自己:"她可信吗?"
我凑近他,舌头探出,卷起,舔了舔他唇边残余的酒,不言语。
他倒满红酒,塞进我手中,问:"你呢?"
我摇动着手中的红酒,说:"为自己,因为舍不得"。
他欠身凑近,他的唇靠近靠近我,我别过头去,理智胜过了冲动。
醉了,我真醉了,可是谭鹏的体香却让我留念,眼前这个男人缺少这种体香,我不习惯。
霓虹灯光急促的闪烁,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而又需要安慰的灵魂。
狂野的音乐夹杂着阵阵的欢呼,在黑夜里,掩埋在了欲望都市里炫彩霓虹的角落。
他的双手在我腰间游走,酒精慢慢褪去。
他抱着我的头,不让我退缩。
韩九美,舒服吧?进攻吧,就这样,很好,就能忘记一切痛?
美美,不能啊,你不是有原则的嘛?你在干什么?这样真的回不去了?
两个声音在我耳旁唇枪舌战,该何去何从?一时难以抉择。
我也不喜欢强迫,轻轻一推,他没有坚持。
他说:"我不信她!"点燃一支烟,腾云驾雾,伤感而激动的说:"爱,就该舍不得。可她无视我的存在,和老爷子打情骂俏;偌大的房间,虚掩的房门,他们风花雪月彼此占有,他们坏笑着搏斗着,不绝于耳,让我抓狂。她这是在炫耀多幸福,多快乐,多满足,不是爱我,他妈的不是!她这是在折磨我!我能信她吗?她爱我吗?爱吗?"他冷笑着,拿起一支科罗娜,猛灌,又是一支,又是一支。
我端起酒杯,品着妖娆的红酒。
意犹未尽又极其需要安慰的他舔着我嘴角残余的酒水,凝视我,嬉笑道:"她和你一样,都是摄人魂魄的蛇妖,可你们本质完全不一样,因为你懂舍不得!"
我哈哈大笑着,多好听的笑话,多高的赞扬,可是它又有多讽刺!
心里暗道:本质不一样又能如何啊,舍不得又如何,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等我,我却给不起!
心被撕裂开,此刻只有酒精能解救我们。
我缓缓起身,扭动小蛮腰进入舞池,只有喧嚣和吵杂才能遮住心碎的声音。
他也紧随我身后,伴随着歌曲"只有我最摇摆....",疯狂地在舞池灵蛇般舞动,看得出来经常泡吧的男人才有这样的舞技。
心碎之人相互温暖,各取其需。
他猛然绕圈面对着我,反握我手进了他的手掌抚摸他的心,大声吼道:"扑通扑通,心跳加速到180码了,蛇妖!今晚你必须负责,否则我不会放你走。"
我欲说话,他食指轻拂我的唇,深情凝视着我,说:"我不着急要答案"。
我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蛇妖,只勾人,从不负责"。
看着他葱白玉手,我看向舞池形形色色的男女疯狂在摇头扭臀,问:"是故意吧?!打落了那颗摇头丸"。
他拉起我离开舞池,并坐在沙发上耳边轻言:"你一进来,我就注意上了你!你太像他了。"
继续灌酒,可能是被我拒绝不爽,还是被那个"二妈"忽视,极度颓废,科罗娜好像白开水,他一支一支的灌,而不是喝。
我不想去打扰他,心伤需要酒精的麻醉,我懂的。
酒精发挥了用途,他醉了,估计幻影出现了。
他双手抱住我的头,深情地看着我,说:"我很爱你,你知道吗?下辈子见面,你舍不得的人一定是我,你是我的女人!"
酒吧里说爱情,酒吧里有真爱?这真是个大笑话,酒吧里只有一夜情,或者一次情,穿上裤子之后,谁也不认识谁。
这话出自酒醉不醒之人的口,我一点也不诧异。
我们也算酒吧的老鸟了,心知肚明。
我笑笑,不语,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玩着烟圈。
他摊倒在沙发上,拿着一支科罗娜,喝着,喃喃自语,我听不清,也无心去听。
一支烟,代表的就是一种离别;一杯酒,代表的是一种幻觉。
这时候,烟不是烟,酒不是酒,男不是男,女不是女,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
这个时候,我们只是在释放原始生命的力量和冲动,我吐沫一缕青烟,你绕绯一杯眩晕,第二天醒来,忘却了夜的黑,放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我端起红酒,一饮而尽,拍拍他的肩膀,道:"不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坏!"
因为烟酒可调情,男女能暧昧,过客却永远不会相爱!
不爱的爱情,永远不会变坏;爱过的爱情,变坏就伤心怀!
酒吧,是过客的地盘,我们互为过客,聊以慰藉,都为另外一个人,伤怀!
我真的醉了,高一脚低一脚,轻飘飘的走出了酒吧。
夜,很寂寞,秋风也凛冽,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嘿嘿一笑。
空气里传来一首歌,飘进我的耳里,钻进我的心。
"..你和我不了了之的爱情,有一段不了了之的回忆。你记得我?还是已经忘记?谁为谁放弃。你和我不了了之的爱情,留下了不了了之的痕迹,你快乐吗?是否有了爱的她,要好好珍惜!.."
好歌!好歌!来得真是时候。
我掏出手机,狂笑不已,猛摔在地,音乐戛然而止,心一下子就畅快许多。
沉寂几秒,我情不自禁的哼唱,竟然还卡壳了,忘记了歌词。
是本能忘记,还是不愿记起,我也搞不清楚。
我捡起手机,使劲按键,拍打着屏幕,就是没有声音。
我一屁股席地而坐,泪水流出,滴落风中,还没有落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爱情如这眼泪,还没有热,就消失殆尽了,伤心有啥用,大地都嫌弃这泪,没有人相信眼泪。
许久许久,我发现,我的双脚离开了地面,飞的感觉,腾空了。
我像是被扛起,那味道,是男人的味道,很熟悉,很熟悉,却没有一丝痕迹储存在酒醉之后的脑袋里。
..................
喝得太多了,好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扫眼一看,房间乱七八糟摆了不少东西,床单看起来还很新。
那味道?
是谭鹏?还是卓一航?还是酒吧那个想"二妈"的男人,好像都不对,那气味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现在想起来我昨晚胆子太大了,跟不认识的男人,还敢喝成稀烂。
稀烂?好词啊!一个女人在酒吧和陌生男子喝酒,暧昧,接吻,摸了又摸,只差最后一步了,不是稀烂的人,是什么。
冷笑!我呆呆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猛然,大脑提醒,我要尿尿了!
我掀开被子,准备冲向厕所。
床单上的一抹红,格外刺眼。神经一紧张,尿硬生生的给逼回去了。
是谁?要了老娘第一次,还不给留个线索?一想到播种,我本能的一颤抖,太恐怕了,人肚子里面藏着一个人,心里却空落落地。
不行!哪怕掘心三尺,我也要慢慢想起,昨晚播种之人,是谁?
猛然抓着发丝,我苦闷着:到底是谁啊?种子谁的啊?
呆坐在床上,傻傻的。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我有气无力的走进厕所,懒得关门,尿液一出,闻着含有酒精味,还有尿骚味,应该还有某种味道。
我努力瞪大眼睛,企图寻找"小蝌蚪"的身影,无果。
我满心失望,闻也闻不到,也不知道那味道是怎么样的;懊恼着手机也坏了,"那玩意"影子也不见了,估计早就跑到子宫和卵子在甜言蜜语,风花雪月呢。
想到这里,我条件反应,意识中有一行字:得去买药,扼杀这种子!我没有做娘的心脏。
我露出笑脸,得意着自己的聪明,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嗯,杀了它!看它还得瑟个啥劲,必须拆散它们,必须它们和我一样形单影只。
于是,我迅速一边提裤子,一边疾步迈出厕所,冲下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