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实在是一件很繁琐又很无聊的事情。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以后我便回家静养,不仅要带束腹带,还要天天卧床静养,不能洗头,不能洗澡,如果实在难受要洗澡,只能用什么温酒水擦澡。回家一个星期,我觉得我自己身上都快养出虱子来了。不过妈妈说的很吓人,说什么不带束腹带以后会子宫下垂啦,腹部突出啦...总之让我听起来就是会病入膏肓。好吧,为了我未来的健康,我都忍了。不就是一个月吗?
出院后公公就和小姑子回去了,而婆婆说什么都非要留下来照顾我,虽然我跟李时光提了许多次,可婆婆不主动说走,我也不好真正地挑明,那不是赶她走吗?毕竟她还是我老公的妈妈。而且老人留下来的意思出了照顾我,还有就是太久没有和儿子在一起,很想他,想留下来和他多相处一阵子。我还能说什么?只能任由他妈妈在这里住着。
"苏静,欢欢在哭,你快去看看。"婆婆在客厅说道,恐怕又是在看电视。婆婆一直不愿意喊我"静好",总觉得这个名字别扭,所以就把我那个"好"字擅自去掉,直接喊我"苏静"了。反正我也不介意,名字什么的不就是一个代号吗。
"哦!"我在房间里应道。欢欢刚才睡着了,是她抱着非要放到欢欢自己的小房间去的。说是要伺候我坐月子,可除了在家做做饭,扫扫地什么,欢欢的事情一直是我在操心。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她想要的是个孙子,如果欢欢生出来是个带把儿的,估计婆婆这会子听到他的哭声早就健步如飞地冲进去了。
"欢欢乖,欢欢乖~"我抱着欢欢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轻轻地拍着她哄她睡觉,但她好像怎么都不肯睡,一个劲儿地嚎。
"苏静,你快哄哄她啊!这么吵我电视都听不清楚了。"婆婆在外面叫道。
我心里真是气不过来,欢欢又不知怎么的在这边闹,心情实在烦躁。不过没有闲工夫理她,欢欢这才睡了一个小时的样子,而一个小时前我才给她喂过奶,不可能是饿了吧?我拉开衣服想给她喂奶,她却含都不含,就一个劲儿地哭。
欢欢是个不爱哭的小孩,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刚才检查了,她也没有尿尿啊。
"苏静!怎么回事啊?"婆婆已经走到门口来了,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抱着欢欢摇晃着哄,婆婆在一旁不高兴地看了两眼,去了客厅,将电视声音开得老大。
"妈!你把电视声音开小一点!这样吵着楼上楼下的人了,欢欢也没办法睡觉!"我实在忍无可忍,但还是尽量好态度地跟婆婆说。
"她哭得那么大声,我耳朵背,听不见!"婆婆毫不示弱,继续无视我的要求。
我没办法,不去理睬她,欢欢却越哭越厉害。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这大热天的,该不会中暑了吧?我赶紧将她的衣服解开,想给她换件薄一点的,却赫然发现她整个背上都是红色的小点点。
一个小时之前我才给欢欢换过衣服,全身都好好的,就让婆婆抱去睡了个觉,就长了一背的痱子!有她这么带小孩儿的吗?一股愤怒就涌上心头,气得我牙痒痒。给欢欢擦了痱子粉,她终于好了些,静静地在我怀里睡着了。我拿起电话就想给李时光打,可嘟了两声又挂掉了。他上班事情也多,家里这些事情再让他烦心实在不太好。
"妈,你声音关小一点,欢欢睡着了。"我走了出去,努力带着笑脸跟婆婆说道。
"哦。"婆婆应了一声,直接将电视关掉,估计是电视剧演完了。然后走回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准备睡午觉。
我是没什么心情继续再睡觉的,况且一天都窝在床上,实在该伸展一下。欢欢在我房间睡得香甜,于是我关上房门,走到一旁的书房随便看看,好久都没进来这个房间了。
书架上第二排的书都是我喜欢看的小说和散文,比如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雨季不再来》,或者张小娴的《面包树上的女人》,而像什么《心理学诡计》,《职场心计》,《厚黑学》...这种书全是李时光的。翻了两页书觉得眼睛有些涩,赶紧放了起来。
看到一旁上锁的抽屉,突然想起家里的证件都在里头,于是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钥匙把抽屉打开,两本艳红外壳的结婚证摆在里面。翻开证件,里面戳了钢印的照片还很青涩,我觉得结婚这一年多我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大学的时候,除了好友冉一倩,所有人都说我们两很配,郎才女貌,而且一个叫时光,一个叫静好,连起来就叫"时光静好",简直是天生一对。我还写了一首小诗送给李时光,算起来也称得上情诗了。
时光静好,与君语。
细水流年,与君同。
繁花落尽,与君老。
当时真是羡煞旁人。
我看着照片上两人幸福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咧开,刚才的不愉快消散了许多。其实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有这样一个温柔的老公,一个可爱的女儿,我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我宁愿让那些暂时的不愉快都过去。
将结婚证放回抽屉,抽屉底层的公文袋引起了我的注意。其实它也没有什么特别,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要翻出来看看。抽出里面的文件,原来是李时光在C市的离职手续。
当初李时光希望自己努力买房子,不让我父母帮忙,刚好他们公司在C市的营销部总监被猎头公司给挖走了,于是李时光去补上了这个空缺。最终买下了这套一百平米的三室两厅的高层。位置也不错,就在距离我父母所住的别墅区十多分钟车程的地方。
不过结婚之后李时光就在我和我父母的要求下申请调回了A市,虽然工资比在C市少了点儿,但距离家近,一切都挺好的。当初结婚前他还闹了点笑话,虽然刚开始我很生气,不过听了他的解释又哭笑不得。我这人心就是比较大,似乎什么事情只要有个合理的解释都过得去。但心大不代表我不记得这些事情,只是我宁愿相信所谓的解释。
我将文件合上,在地上抖了一抖,想要把它理平整,里面却突然掉出了一张黄色的便签纸。兴许是时间久了,粘性都消失了,我将它捡起来想要放进去,却发现...
纸条上娟秀的笔记写着:时光,我爱你,可我要你忘记我和我们之间的一切,那些美好都已经过去了。谢谢你给我的一切,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