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皇甫少爷说声对不起,脾气别这么倔。"简单的一句话,就把皇甫曜的惩罚解释成了两人之间闹别扭。这群男人自然是听得懂的,所以都忌惮她话里的意思,一时没有再敢有动作。
女人趁机推了乔可遇的身子一下,乔可遇回神,她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救自己,抬起来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与皇甫曜的目光相接在一起。
他一身纯白,高贵、优雅的坐在吧椅上品酒,而她不止衣衫破损,头发湿湿的粘在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是汗,或是那群恶劣的男人泼的酒。
她颤抖的抱住自己的双臂,低眸对着他的方向说:"对不起。"
从来没觉得像今天这般屈辱。
皇甫曜远远看着那般柔弱,狼狈的她,贝齿咬得下唇溢出一片滟红。她终于是服软了,心里却突然觉得有点堵。抿着唇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酒杯搁下,转身走到了甲板上。
那女人则扶着乔可遇出去,回到了她的房间。乔可遇坐在床上,头一阵阵的发懵。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女人才从浴室里出来,说:"先洗个澡吧。"她推着乔可遇进去,里面的浴缸里已经蓄满了水。
乔可遇这时仿佛才有些回过神来,对她轻声说声:"谢谢。"
女人化妆精致的脸也对她笑了笑,说:"衣服是我的,洗完了换上。"然后转身出去,举手抬足间自信妖娆,是个有魅力的女性。
乔可遇在浴室待了很久,直到情绪稳定一些才出去。那女人正倚在床头看书,看到她出来,拍了拍床上空出的另一侧说:"好好睡一觉吧。"
"谢谢。"乔可遇坐上去,拥被而眠。
女人什么都没问,只是收起书,关了灯。
乔可遇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天快亮时才睡着,迷迷糊糊中有人摇了摇她的身子:"快起床,该下船了。"是昨晚救了自己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借了套衣服给乔可遇,两个人随着陆陆续续的人群下去,这其间未曾再见到皇甫曜。
乔可遇的脚踩在陆地上,看着水面初升的太阳,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还不走?"女人倚在冰凉的栏杆旁,抽着女士香烟问。
"昨天...谢谢你。"她再一次道谢,如果没有她,今天的自己看太阳,肯定不会是这番心境。
"元素,说不定以后也会请你帮忙。"她掐掉手中的烟,向她伸出手。
"乔可遇。"她伸手与她相握,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帮上她什么,或许只是一句玩笑。
元素开车把乔可遇带到了市区,然后她是转坐出租车回去的。在社区外下车,乔可遇专程在楼下的早餐铺子,买了妈妈爱吃的云吞,才慢慢朝着家门走去。
因为是早晨,好多人都行色匆匆的赶着去上班,进楼道的时候还差点跟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那人道着歉,却是一溜烟地跑了,那样子好像急着去上班。
乔可遇也没有太在意,因为自己也有这样的时候。只是目光不经意追逐那个方向的时候,居然扫到停车场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楞住,那是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因为只是背影,所以样貌并不真切。
她看着那人钻进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里,然后慢慢驶出停车位,消失在拐角。乔可遇盯着车尾的牌照号,心沉了下去。加快脚步回家,打开门的时候,果然看到母亲坐在客厅发呆,茶几上还堆了许多礼品盒子。
"妈。"她叫着走过去。
"奥,回来了。"乔妈妈这才醒过神来。
"谁送来的?"她将云吞放在桌上,问。
乔妈妈在女儿注视的目光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吞吞吐吐的说:"一个朋友。"
乔可遇看到母亲遮掩的神色,叹了口气坐下来,干脆挑明了说:"我在楼下看到他了。"
乔妈妈惊讶的抬头,然后又很慌张地解释:"他就是来送些东西。"
乔可遇抓着母亲的手,她这样说不是责怪,只是不想妈妈再重蹈覆辙:"妈,我们现在过的挺好的不是吗?"所以不要再让他来打扰他们,不要再卷进以前的是非恩怨里。
乔妈妈回视着女儿,乔可遇在意什么她都懂,所以着急的解释:"我只是前天在街上意外遇到他发病,没忍心...他今天过来也只是道谢,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出现。"
话虽这样说,可是想到临走前那男人说的话,他好像还会再来,如果再被女儿撞到可怎么办?乔可遇对自己父亲的排斥,她是知道的。
"嗯。吃饭吧。"不是没注意到乔妈妈游离的眼神,只是不忍心母亲在自己面前这般狼狈,所以她暂时收了话题。
"嗯。"乔妈妈应着,起身去摆碗筷。
乔可遇看着乔妈妈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那个男人是妈妈的劫吧?乔妈妈跟了他十五年,确切的说当了他十五年的情妇,为他生了两个女儿,却没有得到一个名份。
乔可遇的童年,是在那个男人的太太三天两头闹上家门的情景下长大的。小时候姐姐总是抱着害怕的自己,看着那个女人把家里的东西全部砸烂,而母亲不断在后面哀求,有时还会被打。
那时他们住城南的富人区,却因为那个男人太太的吵闹,天天在邻居的有色眼光下生活,直到母亲终于受不了离开他,用仅有的积蓄买了这里的房子,生活才算平静下来。
所以,她不愿意母亲再过那样灰黯的日子,如今妈妈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姐姐又不在。她只想自己能她安度晚年,每天和社区里的大爷大妈一样,家长里短,买菜溜狗,过这样的平淡生活就好。
可是那个男人却又出现了...
母女两人各怀心思的吃了早饭,由于这件事,乔妈妈也没有具体询问她加班的情况,看到她的脚不对劲,只催着她赶快去休息。
乔可遇也真的累了,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到皇甫曜,想到楼少东,想到姐姐乔佳宁,然后想到妈妈和那个男人...脑子乱糟糟的,就这样在床上躺了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