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去狩猎时,已有人将行李送到帐中并大致收拾了下,楚儿还未来,曲凝香想沐浴却只得等着。
他们的住处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从外面看自然简陋,但房内照顾饮食起居的日常用品安排地一应俱全。
曲凝香走到桌边坐下,想起深林中发生的事,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那男子。
人家到底冒着危险救了自己,纵是他的话轻挑了些,她也该好好与人道谢,就那样跑开了着实有些失礼。
她无法对那男子以身相许,记得宜佳公主的嫁妆中有不少的奇珍异宝,回头定要让人去打听了救她的是谁家公子。
她定要备了礼给那人送过去,要与不要是那人的事,她至少把自己的礼节做到位去,不求其他,只求问心无愧。
帐中还未安排下人,诺大的营帐里只有曲凝香一人,回到帐中坐下来曲凝香才发现自己身上味道有些奇怪。
是了,这味道她这几日皆有若隐若现地嗅到,不是怪味,而是有些香甜的香气。
起初她以为是曲凝柔身上的香气,原来竟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曲凝香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那股香甜的气味越发浓烈了些。
曲凝香嫌弃地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这气味让曲凝香总觉得自己身上粘地厉害。
她带来的衣服该已经送到里间,眼下帐中没有下人可吩咐备热水无法沐浴,且先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曲凝香走进内间正要找放衣服的衣柜,目光却落在了里间的床榻上。只见床榻上正坐着一人,可不就是救了曲凝香的男子。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些起来,若让人看见你我的清白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纵你是我救命恩人也不能如此放肆。”
这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房中也就罢,竟还躺在她的床榻上,不说旁人,就是楚儿见了都要把楚儿吓坏。
“本公子自认长得不差,到了你这儿怎么就百般嫌弃,每次见都跟见了索命厉鬼似的。你不必惊慌,我来是为了给你提个醒。”
在林中他就想给曲凝香提点,奈何还未来得及开口曲凝香就跑了,那时启书等人追来他便没去追曲凝香。
“不知你可有发觉自己身上有一股异样的香气?”
一听此人提到身上的香气曲凝香一个激灵,顾不得劳什子男女大防与救命之恩,走上前去问那男子道:“这味道有何不对还望恩人提点。”
西域有异香,以多种毒虫与毒花毒草研磨炼制,原料虽皆为含有剧毒之物,但练成后非但香味异常且无毒不会害人性命。
但此香会刺激到大型野兽的嗅觉并产生吸引性,就好比在深海中鲨鱼对血的灵敏度。
山中的野兽就算再饥饿,亦不会贸然上前攻击猎物,尤其是人,且今日黑熊出现地突然让曲凝香防不胜防,她早该意识到不对劲。
曲凝香不喜香粉香脂的味道,妆台上虽有不曾涂抹。倒是参加围猎山,兰姨娘以感谢曲凝香为曲凝柔说情为由赠了一盒香脂。
那香脂说是大有来头,是何人何人所做,选材很是珍贵,兰姨娘那般殷勤地送来香脂又是千般赞誉那香脂如何好,让曲凝香无从拒绝。
离开馨苑前兰姨娘还特地在曲凝香的手上涂了些,说是不骗她是真香的很。
那时曲凝香还觉得匪夷所思,她不过是同意带曲凝柔参加围猎罢了,又不保准曲凝柔能在盛会上找到如意郎君。
怎么兰姨娘吃错药似的一个劲地对她献殷勤,曲凝香总以为人心向善,不至恶毒至此,现下冷静分析了种种,才为自己的“单纯”心惊不已。
郁弦音点了几处疑点出来给曲凝香,看她心中已有想法便点到即止不再多说,宅中争斗他不宜过多插手。
曲凝香到底没有多少心思应对得来那女人,他若不提点,曲凝香哪日连自己如何被人算计的怕都不知道。
“不是时时都有人在你身边提醒,你须得自己留个心,不久你的侍女该过来,我不宜久留于此,你好自为之。”
郁弦音起身欲走,却被曲凝香拦住,见方才还怕着自己的女子一脸正色地拦在跟前,也不急着走,只笑着看着她。
“不知公子可否方便告知你的身份,来日我好报答公子。”
曲凝香问地一本正经,郁弦音知她是认真要问,置之一笑道:“姑娘如此固执于我的名讳可是想通了,日后要上门提亲?那可要记住,在下姓郁名弦音。”
郁弦音只向曲凝香说了自己的名,未告知她自己的身份,他不想他们之间因身份而隔阂,待日后有了时机再告知不迟。
“小女子是认真要还恩人恩情,还望恩人莫要再调侃小女子,斗胆问公子家住何处,我回府后定准备一份厚礼送到公子府上。”
此番来曲凝香的营帐郁弦音是瞒着启书等人来的,为免他们待会找不到人掘地三尺,他须尽快赶回去。
再与曲凝香周旋下去,待她的侍女或其他人过来他们也不好交代。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曲凝香大多时候都在脸上挂着笑,整日里没心没肺的,认真起来的时候倒不含糊。
今日郁弦音不给她个地址,曲凝香怕是没完,郁弦音想了想,既然曲凝香说要报答,他便给她个机会。
“城东东风小筑,姑娘何时得空再去皆可,不急于一时,在下还有要事处理恕不能与姑娘长谈,告辞。”
今日的经历太过波折,曲凝香一番折腾下来已有些心力交瘁,一时忘了曲凝柔。
郁弦音走后曲凝香就在营帐内坐等楚儿来,然过了半个时辰没有等来楚儿,倒是等来了曲凝柔冲撞清然公主的消息。
今日狩猎时,曲凝柔意气风发,将自己的骑射不留余力地展示出来,其他官家小姐不可与她比。
就连清然公主亦落了她的下风,曲凝柔风头占尽,如此就引得清然公主不满,更甚之事是曲凝柔竟大庭广众之下驳了清然公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