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不留余地的,大起大落的摆弄,顾景臣在情事上从不知“温柔”这两个字怎么写。
简宁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在顾景臣的攻势下,看他以不可一世的力道碾碎她,无休无止,相缠相绕,直至她无法控制地哭出来,他还是不肯停歇,追着抵着让她哭得更凶,仿佛春蚕到死似的,他像在做着最后一次的情事,不到筋疲力尽决不罢休。
风声雨声最终结束时,简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女人注定软弱,体力永远比不上男人。可简宁没有放开顾景臣,她困着他,等着天亮起来,唯一剩下的只有还硬着的一张嘴:“睡姐夫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想着伺候过姐姐的东西刚刚也伺候过我,真是畅快啊。姐妹生来就是死对头,她的东西我要一样不剩地抢过来,姐夫,你的身上写着她的名字,你什么时候才会属于我?”
她一不好好说话,就满口胡言乱语,不仅骂了别人,也顺带着把自己作践得不成人形。
顾景臣没反驳她一句,也没解释一句,破天荒头一次低声道:“等天亮了记得吃药,我没做措施,别怀上我的孩子。”
顾景臣总是有能耐,一句话便将简宁推入悬崖,她插科打诨的本事都消失了,身体僵硬,只剩下冷笑:“放心,我从来都没有怀过你的孩子,以后也不会,就算我生个猪狗不如的杂种,也比你的孩子好。”
顾景臣没笑也没生气,他摸着她的头,凑上去吻了吻她的眼睛,应道:“……那就好。”
不知道恨意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简宁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顾景臣躺过的地方留下了凌乱的痕迹。
余光一瞥,简宁看到了枕头边的东西——“毓婷”。
呵呵,顾景臣真是体贴周到,他什么时候学会的?怕她不吃,连药都给她准备好了。
简宁靠坐在床头,拆开药盒,没喝水,硬生生将药咽了下去,又将剩下的扔进了最里面的抽屉。她不需要顾景臣教,她会对自己的孩子负责,绝不会让她的孩子有这种父亲。
如果说彭城的体贴周到与生俱来,和他的性格一样让人心生向往,会忍不住对这个世界产生善意,那么顾景臣便是简宁心上如蛆附骨的噩梦,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恨着他,她此生都摆不脱他了。
摇摇头,将脑海里所有的杂念都摒除,简宁可没有忘记要做正事,今天她要和白家少主人约会——被顾景臣和所有人捧得高高的霸王似的永宁白家,她可得打起一万分的精神好好应对了。
起床梳洗打开门,好巧不巧,恰好撞见顾景臣和秦采薇一前一后地往楼梯处走。
简宁闹不清顾景臣后来是不是同秦采薇睡一起了,可这也不重要了,她才不去理会秦采薇看到她时那厌恶的神色,特别不识时务地上前去打招呼道:“姐姐,姐夫,早啊。”
秦采薇高高仰着脖子,不肯看她一眼,只是盯着顾景臣。
顾景臣不说话,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简宁乐得看热闹,快走两步,与顾景臣并排走,仰起头天真地问道:“姐夫,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她明知故问,昨晚他们在一起做的那事,她没道理那么快就忘了,若不是秦家的房间隔音效果好,他们的动静能把整个秦家人都惊动。
顾景臣终于扭头看她,表面还一副平静的样子,可简宁看到他的后脖颈处有一道红痕,那是她的杰作,她故意高声道:“呀,姐夫,你昨晚被蚊子叮了?瞧瞧给咬的……姐姐怎么也不关心关心你啊?”
顾景臣的手抚上脖颈,彼此相望的眼神只有彼此太懂,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夹杂着爱恨情仇,他可以放肆地做他想做的,他一定会在这时过去吻她,让她这只大蚊子再叮上几口。
再不来个人说话,让简宁一个人问下去,恐怕就会越显得有鬼了,顾景臣回应道:“我没事。”
秦采薇昨天的气还没消,不,只要莫苒在秦家一天,她就一天不得安生,一天都不会消气,尤其是见顾景臣明目张胆地和莫苒眉来眼去时。
所以,秦采薇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简宁道:“这里没别人,少在那给我乱勾搭,有力气就去勾搭别人,别碰我的男人。”
哟,第一次见秦采薇这么正面地强调,别碰我的男人。
简宁居然听得心花怒放,她大大方方地握住了顾景臣的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嬉皮笑脸道:“姐姐你这就不对了,我尊重姐夫就像尊重姐姐一样,哪怕我们牵了手又能怎么样?我顶多就在梦里梦一梦姐夫,别的嘛,都不敢想的……”
火上浇油的动作和令人遐想的一番话,让秦采薇彻底炸了,她抬手就要上去打简宁的耳光,简宁才不傻,一闪身躲到顾景臣身后去了,还从顾景臣身后探出头来放肆地笑道:“姐姐,别动手啊,为了我打起来可就不好了。”
顾景臣握住了秦采薇挥过来的手,没让她碰到简宁。两人昨天没谈拢,到现在还没达成协议,秦采薇恨恨地盯着顾景臣:“顾景臣,你什么意思?在我的面前护着她?当我秦家是什么地方?”
争执开始时,简宁却不肯奉陪了,她从顾景臣身后转出来,挑眉道:“啧啧,家暴开始了,真可怕,姐夫你对姐姐下手可要轻一点儿啊。”
她只管挑起战局,不负责收拾战场,看了看时间道:“呀,不早了,我要下去吃早饭了,也许奶奶他们等急了呢。”
走出几步远,又回头朝顾景臣飞了个眼神,道:“姐夫,不知道我今晚能不能梦到你,昨晚的梦太害羞了,你有没有梦到我啊?”
她的眼神含情脉脉,浓得仿佛能滴得出水来,秦采薇气得脸色涨紫:“不知羞耻的贱人!”
简宁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姐姐喜欢的话,就这么叫我吧,我倒是觉得‘贱人’是嘉奖,想说的话就说,想睡的男人就睡,毕竟像姐姐这样出身就是千金小姐的人,这辈子都做不成贱人了,真可惜。”
说完最后一句,简宁转身离去,她所走过的地方如果不能鸡飞狗跳,她怎么对得起秦家二小姐这个身份呢?
楼下的餐厅里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都在等他们三个。
简宁走过去,挨个打了个招呼,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知道秦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她连早饭也停下了,一边陪她说话一边过去给她捏肩膀:“奶奶,我之前给我妈妈捏过,您看看舒服吗?”
简宁生前爱好广泛,几乎没有让自己有空闲下来的机会,跟着世界级的著名舞者、她的妈妈学跳舞,也跟着最有名的中医理疗师学过按摩手法,想要讨一个老人家欢心并不难。
果然,秦老太太闭上眼睛,舒服得直叹气,拍了拍简宁的手道:“好孩子,你回来了,奶奶也用不着他们伺候了,一个个的都不再把我老人家放在眼里,只顾着自己玩儿了。”
简宁笑:“采薇姐,宗宝哥都忙,我是闲人一个嘛,我们兄弟姐妹都是一样的孝心,我代替哥哥和姐姐陪奶奶玩儿。”
秦采薇这时候才和顾景臣一起下来,瞧见莫苒虚伪做作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始终阴冷冷的,一点都不收敛,她在秦宗宝身边坐下,拿起一块面包,也不知道跟谁说话,只是道:“我瞧见有人在大门外等着,也不知道是等谁的。我们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有男人开着跑车来接,我们家顾少爷可从来没这么体贴。”
她的一句话让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指的当然是莫苒的不检点,秦老太太还没问,秦家的管家就上前来道:“是白家的少爷来了。”
简宁早就听懂了秦采薇的话中话,等到大家都看着她时,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讶然道:“哎呀,都快八点了,奶奶,昨天那个白夜行跟我说,让我今天陪他出去玩,八点准时见面,说谁不敢去谁就是孙子!”
简宁说话时扫了一圈餐桌上的人,发现顾景臣正看着她,默默地咀嚼着面包,只有顾景臣知道她倒打一耙。
“呵,白家的小崽子还真狂妄!当我秦家的女儿是什么?一点规矩也不懂!几代了还改不了土匪的性子!”秦老太太率先发作,握着简宁的手道:“苒苒,你别怕。”
简宁坐下来,笑道:“奶奶,大伯父,放心吧,我既然已经回了家,就不能再丢秦家的人了,不过是出去玩,他还敢把我怎么样?”她转而去征求秦老太太的意见:“奶奶,那我就出去了?不然他又要狂妄目中无人了。”
秦宗宝性子温吞,脸上写满了关切:“妹妹,你一个人……”
“谁的赌局谁去解决,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秦采薇打断了秦宗宝的话,看都不看简宁一眼。
简宁满脸尴尬,咬了咬嘴唇,从餐桌上拿起一块面包,起身离开道:“我走了,奶奶,大伯父,宗宝哥……你们不用担心,我晚上就回来。”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秦昱鸣想去送她,想去告诫白夜行几句,可这样的场合他也不好太过感情外露,便一本正经地对顾景臣道:“小顾啊,还有宗宝,你俩一起去看看吧,秦家的女儿不能随便跟人出去,白家的小子不要太嚣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