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臣疯了。他被眼前这个女人逼疯了。
自从简宁死后,所有关于她的人和事都成了顾景臣的魔障,看到莫苒像她,他抓着不放,折磨她、逼迫她,甚至不惜用极端的方法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然而,他不敢肯定莫苒就是简宁,因为她们的长相没有半点相同,完全是两个人,即便他能从莫苒的眼睛里看到简宁的一丝丝影子,可那影子转瞬即逝,快得让他无法抓住。
可是,此刻这个女人不同,她与简宁长得太过相像,她站在他的面前,不开口说话,简直与简宁一模一样。不,她比简宁的年纪要小一点,看起来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可顾景臣不管,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狠狠地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他思念她已久,不肯每日对着简宁墓碑上的照片来解相思。
世人记得简宁,或者完全不记得,都与他无关,他只知入骨相思太难熬。
“宁宁……”顾景臣太用力,铁臂箍得怀中的女人疼痛不已,他喃喃地唤着简宁的名字。
怀中的女人忽然不挣扎了,很是奇怪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你认识我吗?”
顾景臣梦醒般松开她,却陷入更深的谜团:“你也叫宁宁?”
那个女人的个头比简宁稍微高一些,但是顾景臣自从与简宁分手后,再没与她站在一起过,也不知简宁是否有长高,他的记忆里只有这张脸,他的眼睛里也是。
女人一身休闲的打扮,满是青春洋溢,耸耸肩,无辜的眼睛笑看着顾景臣:“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这么冲动无礼?”
她转身指着对面的红灯:“你看,我刚刚是要过马路的,可你冲出来抱着我,吓得我都傻了,又错过了绿灯,你该怎么负责?”
见顾景臣的眼睛一刻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女人有点不好意思了,咬着唇,挠了挠头道:“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尴尬,好像你认识我很久了,但是我却不记得你了一样。这样吧,我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简凝,上个星期刚从英国回来,是不是我们从前真的见过面?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简凝的女人说了一堆,顾景臣却只听见了一句:“你也叫简宁?”
简凝笑道:“是啊,简单的简,凝视的凝,英文名Jan。也?难道你也有朋友叫这个名字吗?”
她叫简凝,中文名与简宁相似,英文名与简宁一模一样,顾景臣的心里有点乱,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做过太多类似的梦,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移开视线,想找点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所以,他回头朝他来时的路看去,对面咖啡厅的露天伞棚下,已经看不到莫苒的身影。
每个人的人生只有一次机会,莫苒这样对他说,他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此刻简宁又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有了第二次选择的余地,他绝不能放手,哪怕是一个梦境,他也得牢牢抓住!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认识。”顾景臣重新看向简凝,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简凝似乎对他真的很陌生,但又被他的温柔笑意和英俊面容吸引,羞涩地低下头去:“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我肯定会记住你,我从未见过任何男生有你的英俊和风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去喝杯咖啡吧?我才回来,朋友不多,聊一聊也不错。”
她是个不吝赞美的女人,却也不会过分讨好,疏离又聪明。
顾景臣看不够她的这张脸,便随着她去:“正有此意。”
“对面的咖啡厅就不错,你好像也是从那边跑过来的,走吧。”简凝笑起来,她一笑,“简宁”的那张脸都神采飞扬了,可是她的声音跟简宁不同。
顾景臣的耳朵出了问题,心也有问题,他跟着简凝重回露天的咖啡厅,在遮阳棚底下坐好,莫苒刚才与他喝得那杯果汁还放在原地,他看到,心里就一揪。他觉得他可能错过了什么,却又不知那是什么,茫茫无助的感觉将他淹没在刻骨的痛楚之中,哪怕身边坐着与“简宁”一模一样的简凝,也无法挽救他的失神。
“……我在美术学院念书,以后想从事设计这一块,顾先生?”简凝自顾自地说着,察觉到了顾景臣的心不在焉,她轻轻地唤着他。
“恩?”顾景臣清醒过来,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她,眼中满是疑惑。
简凝叹了口气,眉头就皱了起来:“顾先生好像心思不在这里,我有点尴尬呢。刚回国没什么朋友,我的话太多了,大概是惹顾先生厌烦了吧?”
“怎么会呢?”“简宁”的脸上有了不开心,顾景臣就跟着痛楚,明明这个人他可以感觉到与“简宁”的大不相同,但他就是个极度想悔过的混账,在简宁死后,迫切地想找寻心理慰藉。
“以后在C市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跟简小姐很有缘,想跟简小姐做个朋友。”顾景臣笑道。
“我的荣幸。”简凝瞬间喜逐颜开,“简宁”的脸生动起来,很像她小时候的天真烂漫。但是,简宁更加死皮赖脸,对顾景臣又是打又是咬,她任性胡来,又有那种严格且放纵的家教,根本一点不怕他,他越是想念,越觉得任何人都比不上她。哪怕对着一模一样的脸,他却还是只记得心里的简宁。
等两人聊得差不多了,顾景臣提出送简凝回去。
开车时,顾景臣仍旧觉得恍如一梦,他每每转头去看,都会发现简宁就在他身边,这种梦境,他在过去的数年中都不敢想,从未梦到过。简宁不会再拦着他的车,被他撞飞,她坐在他身边,温柔浅笑。
“顾先生,你的电话……”
身边的简凝忽然开口说了句什么,连说了两遍,顾景臣才听见,“哦”了一声,戴上了蓝牙耳机。
“阿臣,有情况。那个叫沈露的大胸女昨晚被轮了,几个混混被逮住……”
兰晓鹏叽里呱啦地说起来。
顾景臣皱眉:“她的事,与我何干?”他什么时候管起了沈露的闲事,她就算被轮一百遍,也不会碍他的眼,他没同情心。
兰晓鹏骂娘,大着嗓门一鼓作气道:“不是她的问题!是那五个混混被逮住之后招供,是四少的女人让他们那样做的,说给他们钱,让他们办了沈露!他妈的,那些鳖孙玩意儿都吓傻了,告到我这儿来,让我问问情况。是你的女人呢,就算了,不是呢,就抓起来往死里整!阿臣,你的哪个女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仗着你的势闹得这么大?找人轮了沈露,这得是多大的仇?真可怕!”
顾景臣一听,脑子里就乱哄哄的,不知道为什么,他谁都不想,他就想起莫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