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青见她还不想睡觉,也拿了本书就着油灯,坐到她对面,翻看起书来。
麦芽数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一股脑的把铜板都捧进罐子里。
李元青轻笑道:"咋了,又数够了?"
麦芽噘着嘴,道:"数烦了,这么一大罐子的铜板,要真拿去换成银子,才只能换个几两,搬着死重死重的。"
李元青从书里抬起头,看她费力的搬动钱罐子,就伸手帮了她一把。麦芽坐的久了,腿一伸,直接把头枕在他腿了,赖着不肯下来,这样躺着,她只能瞧见李元青泛着青涩的下巴。麦芽伸手摸着有些扎手的胡茬,喃喃道:"等我快生的时候,咱也去县城住着吧,在这里生产,我总觉着不放心。"何止是不放心,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得了产前忧郁症,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李元青最近也听她唠叨惯了,并且看她,眼睛放在书本上,伸手抚着她的额间的发,"娘子,等我挣着大钱了,咱去县城买个屋子,想去县城的时候,就去住上几天,要是住的烦了,咱再回乡下来。"
在县城里买房子,对于他们这样的乡下家庭来说,无疑是痴心妄想哪!不过,事在人为,麦芽相信,以李元青的本事,这个梦想不难实现。
想到此处,麦芽拉过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跟他抱怨起来,"你家娃真小气,也不说出来活动活动,整天就是睡觉,怕是以后长大了,也是个懒鬼呢"
李元青不赞同道:"胡说,他那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受罪,你看看林婶被她肚子里的娃折腾的,愣是瘦了一大圈,我家娃肯定是个听话又懂事的乖宝宝,好带也好养活。"他很注意自己对娃的称谓,不敢说我儿子,我闺女的,就怕麦芽会多想。
麦芽闭着眼睛,听他讲话,他的声音,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催眠曲,"要是这娃生下来缠人,就得你负责,我可不管呢!"
李元青轻笑,"成啊,你只管给我们爷俩提供食物就行,其他的事,包在我身上,"他情不自禁的将手往上移,原本是摸在她小腹的,此时便移到她胸脯上。
麦芽感觉到胸口的重力,不耐烦的想扒拉掉,可惜他的就跟八爪章鱼似的,怎么着也扒不开,"相公,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坏了呢?"不仅是坏,还是越来越邪恶,每当夜深人静,独自对着他的亲亲娘子时,他俨然变成了大色狼,以前还会为男女之事脸红,现在可倒好,专叫她脸红了。
李元青合上书本,低下头来,寻找她的唇,一边喃喃低语道:"娘子既然还不困,那咱们就做些其他事,"他一手解去她胸前碍事的衣服,怕压着她,便侧着身子,摸索着他心底想渴望的柔软。
麦芽被他吻的一阵神魂颠倒,这家伙连吻技也越来越高超了,她现在只有臣服的份,哪还有反抗的力气。
也难怪李元青自持不住,以他这个年纪,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不激动才怪。
只是碍于娘子怀着娃,他才有所收敛。
第二日清晨,李元青神清气爽的起了床,有院子里忙乎,把鸡从鸡笼里放到外面,把鸭子也赶到后面的水塘,那鹅一早也得出去放一圈才能回来,不过先在自家屋后转转也成。
他是舒坦了,可怜麦芽窝在炕上,沉沉的睡了好久。直到肚子饿了,才得已爬起来。这怀孕以后的日子,真叫一个颓废,她觉着自己快变成猪了,整天只吃操心着吃啥,除此之外,啥也也不能做。
李氏一早起来,给她磨了豆浆,搁在大锅里稍稍点了下,就成了豆腐花,撒上一点香葱,一点炒干的花生米,还有麦芽最喜欢吃的酱料,见着麦芽还没起来,李氏便把豆腐花搁在大锅里温着,等她出来吃也行。
李元青从外面忙活一圈回来,身上背着的竹篮里,已经装满了皮树叶,跟玉米渣一起倒进锅里,还有几坏掉玉米棒子,就是生虫子的,李氏将长虫的玉米切碎了之后,全放进大锅里,用铁勺搅动下。虽说是最粗糙的粮食,可也是猪仔得最喜欢吃的。李元青每回看着自家几只猪吃的欢腾的模样,便欣喜不已。以前因为没粮食,不敢养,其实谁家不想多喂些牲口呢!现在好了,屋前屋后,只要是空地,就种上了玉米,南瓜,山芋。
山芋倒是次要,那玩意不容易保存,不如南瓜跟玉米来的实惠,喂起猪来,忒得劲了。
李元青道:"娘,我去烧火。"
李氏见他身子一转,就要往锅洞底下钻,忙道:"你去忙你的吧,这些活我一个人慢慢干就成了,麦芽还没起来,我现在也不急,你答应给冬生的家具还没做好吧?我看你接下来又要忙哩,你岳母说不准再过一段时间就得嫁给陈掌柜了,到时候咱也得想着送些啥。"
李元青不听李氏的阻止,已经坐到锅洞后面,打起火石,就着稻草,把锅洞点着,再慢慢的把火烧旺,"这是自然,等郑玉嫁过来,岳母要想跟着陈掌柜去县城,那就容易了,娘,我昨儿跟麦芽在商量,等我们有了钱,也去县城买个房子,以后,在乡下住烦了,咱们就去县城里住,两边都不耽搁,你看咋样?"
李氏笑道:"这主意好,就是你不说,我也想到了,咱这村里的稳婆不好找,临时去叫,得小半天才能回来,要是有个紧急情况的,还是得用车拉着往县城跑,你看看钱家媳妇,上回生娃吃了多大的亏,差点母子俩就都没了,你别看她这会好好的,那是菩萨罩着她呢!这个险,咱不能冒,等麦芽快临盆时,咱也跟你黄婶学,到县城里去住。"
李元青一边添着柴,一边皱眉道:"可我们在县城还没有房子,这会去难不成要住客栈?"谁都知道客栈很贵的,不是他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李氏道:"这有啥难的,你不是还有个未来岳父吗?他这会正是该表现的时候,再说了,他也算是麦芽爹了,这事他不帮谁帮?"从某种意义上讲,陈二顺现在就是麦芽的后爹,谁都意识到了,唯有田氏还没搞清状况,那文书岂是随便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