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姐姐就跟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好。”小羽抱着她的袖子，别扭地看了她几眼，“不和姐夫一起住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姐夫？”

“嗯。”惊鸿尴尬地笑了笑，“想要多一些人和我一起陪你呀，不好吗？”

“好。”他微笑地说。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带着小羽和一大家子人围坐一团。她的身旁自然是小羽，另一边本来想让柳烟坐，谁知与旭毫不客气地坐下了。惊鸿心情正好，也不跟他计较，柳烟早就默默地选了角落坐好，他的一边坐着沧海，另一边空着。等所有菜都上齐了，绑着绷带鼻青脸肿的钱进和笑陌才来。看了他们的样子，与旭扑哧笑出声来。

“好丑。”与旭打趣道。

笑陌倒无所谓，钱进心里却介意。他倒不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凡是有人敢笑他，尤其是她的男人，他一定会记恨。眼睛肿了，想瞪也瞪不了人，他心怀不平，想着总要让与旭吃点苦头。才不管与旭是王爷，身份地位他不在意，他看重的是人的气概。

惊鸿替每个人都夹了菜，能喝酒的都倒了酒。这次沧海是真大方，搬了许多酒来，木饮在一边盯着，只准他们在这里喝不能私拿。她干过一碗，站起敬酒。

“这杯酒，我敬在座的和不在座的夫君大人们，这次离家是为妻的不是，给你们多多少少添了麻烦。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要是再犯，要打要骂随便你们。多年来，作为你们的妻子，我有许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过你们也不是十全十美的，那些缺点我就不一一指出来了，免得伤了你们的心。好的烂的大家都凑在一起了，就一起到老吧。谁要是敢半路退出，我可不会放过，你们一个个上了贼船，这辈子就别想下了。”

他们笑着摇头，开始听着还过得去，怎么到了最后有点变味，可是他们偏就喜欢这个味。无奈地叹气，仰头喝下她敬的酒，不能喝的就以茶代酒。小羽跟着喝了杯茶，觉得有很多人陪真的很好。

“这么说，你是把他也算在里面了。”钱进喝下酒，指着与旭冷笑道。

“这个……是我一时忘了，他不算。”惊鸿干笑地说。

“什么不算，我酒都喝了。”与旭不依，带着醉意扫了正高兴的他们，“你们趁现在得意会儿吧，我一定会让笑笑最喜欢我，然后让她跟你们分开，只和我在一起。”

他们看他年纪小，一笑带过，没往心里去，只有钱进更加恼恨，越看他越不顺眼。等酒席散了，众人欢笑着离开，钱进故意跟在与旭后面。与旭察觉，回头轻蔑地瞄了他一眼。

“有事吗，丑八怪？”

钱进笑了笑，“我自然没有王爷长得出众，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尤其是这双眼睛，真是生的太好了。”

“哼，有事你就说，用不着说好话。”与旭昂着头，心里非常得意。

“我看笑笑也是喜欢你这双眼睛，这院里的人都知道，你的眼睛和过世的宝瑜生得一模一样。宝瑜不在了，你就留在燕家堡当他的替身，等惊鸿想他的时候看看也好。”他看与旭脸色变了变，不禁轻笑，“怎么，你不知道吗，这就是惊鸿的不是了，不过你不会蠢的以为她喜欢的是你非与旭吧？”

他大笑而去。与旭怔怔的，觉得心底涌起寒意，他不要成为别人的替身，他是七王爷非与旭不是别人。

不想承认，却在反复回想起和她相关的画面时，一点点地确定了，她爱这双眼睛，透过这双眼睛总想起别人，与旭翻来覆去，委屈与心痛积在心里。不远千里跟她来这里，他不是来当别人替身的，还想着总有一天她会跟他回京城去。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对她的种种任性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他，可是这份喜欢原来是假的，他之前所做的事，竟然是靠她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因为和那人长得相同的眼睛，才能得到她的青睐，不然……他不敢去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失去了过去的庇护，他连眼泪也不敢流。

就像每一次外出回家一样，惊鸿等小羽睡下后，到复川那儿过夜。他的醋意和隐忍，最终在她身上燃尽，半年未见的相思之苦被相贴的身体挤出体外，在夜里翻腾的热浪把黑暗逼退。当屋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相缠的身体没有分开，交扣的十指握着一生的承诺，和他们也是同样。

身体再累，她仍在往常的时间醒来，不想起身，却不想浪费了这宁静的片刻。换了衣服，悄悄下了床，她本来想去练功，走出院门后，脚步顿了顿，转而去了宝瑜的院子。她早该来的，和他之间的种种根本不可能忘记。坐在台阶上，她记得宝瑜笑的样子，不禁黯然。也曾安慰自己，他先走一步总好过她离世时反让他来承受；在世时他每天都要受苦，复川也没有把握治好他，这样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这样的念头，让她痛恨，就算有一万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仍想他活着。

院门响起脚步声，她逼退眼角的泪，抬头发现是复川来了。

“怎么也这么早起？”她淡笑地问。

复川不语，忽地跪在她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她连忙去扶他。

拍开她伸出的手，复川沉声说：“是我没有治好他。我应该一早就告诉你的，是我最初把话说得太满，觉得一定没有问题，当我无能为力时，也不敢告诉你，还一再地骗你。你说的对，我是庸医，我治不好宝瑜，也没有治好小羽。”

她垂下手，跪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腰，“说你是庸医是我不对，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做的很好，你也很想治好宝瑜，是不是？”

“是。”他抓紧她的肩，忍着快要落下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若能痛哭一场，也是一种豪情，但是他不要在她面前哭。“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的医术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我想四处寻访名医拜师求学，可以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