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陌,这次多亏你了。”她由衷说,朝他低了低头。
“先别谢我,我正后悔呢。”他冷淡地转过头。
柳烟知道他是惊鸿的夫君,觉得有些害怕,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柳烟,你要谢谢你五哥,这几天多亏了他照顾。”惊鸿朝他使了眼色。
“谢谢五哥。”柳烟连忙说,面上有些发烫,这样叫不就承认是她夫君了吗。
笑陌转过头,淡淡看着两人,“有件事趁现在我说明白了。笑笑,你还记得去年生辰宴上送来的四名男子吗,柳烟就是其中之一。”
胸口紧缩,柳烟垂下头,悲哀地想,他果然是不能呆在她身边吗。惊鸿仔细看了看他,怪不得觉得他眼熟,原来是那名绿衣少年。第一次见面时,他一定认出她来,却一直没有相认。绕了一圈,他重新回到她身边,以前放开的手,这次再也不松开了。她轻轻拉着他抱在怀里,环着微颤的身体。
“柳烟,让你受委屈了。”
他怔了怔,泪水涌出出来。男儿这般落泪本是不该的,他却忍不住。这一句话,他等得好苦,盼得发苦,以为只能在梦中听到,如今她却真的怜惜地抱着已经不堪的他。一直想要对她好,默默爱着她,不用她回报,现在才发现,心里是奢望着她的爱的。一个人爱着真的太苦了,以为不会体会的相爱又太甜,让他都不知如何反应,只知流着泪。
马车在宅子前停下时,她仍是抱着他下车。
“我自己走吧。”有笑陌在,柳烟觉得让她抱着很不自在。
“好吧。”惊鸿松开手,对笑陌说,“这几天照顾他的是谁,让他以后负责柳烟的起居如何,若是肯,以后他就叫……木绿。”
“好。”笑陌点头,招了刚刚赶马车的人过来。一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人看起来呆呆的一副老实样,像是普通的庄家汉,谁能想到他是隐门中人。“木绿,以后照顾好你家主子。”
“是。”
“柳烟,以后由他照顾你,诸事都放心倚靠他,燕家堡的事也可以问他。”
“是。”他点头,想到这几天是木绿在暗中照顾,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发生了太多事,他住在陌生的房间里,生怕是做梦,夜里醒了几回,最近几日的担惊受怕总算过去了。等他睡熟了,惊鸿才从屋外走开,柳烟避讳,不让她在他房间久呆,木绿也让她用药水洗净了手再出去。有他照顾,惊鸿很放心,就是怕柳烟住不习惯才在外面一直站着。回到房间,见笑陌还没有睡,她走到他身后,替他捏了捏肩膀。
“好了。”他按着她的手,抬头对她浅笑。“都老夫老妻了。”
“说的我还好像老似的。”惊鸿不瞒地抱怨道,“我看你比源长还像老大,把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连我也瞒着。我常说钱进会搬空燕家堡,以后我也要说你,别趁我不注意,把该我做的事都替我做的。”
“该你做的,不就是该我做的吗?”他淡淡地说,“明日会有大夫来,等确定他安好,我们就回燕家堡。”
“好,我也不放心让留他们在家里。之后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笑陌点头,勾起唇调笑道,“这次我们回去还会多加一个人吗?”
惊鸿懊恼,摇了摇头,应该不会的。那个她想到的人,现在一定在家里发脾气,碎了一地的瓷器不要弄伤了他才好。
安静的房间,散了一地的碎片尖锐的如同插在他心头的刺,拨掉会痛,不拨也会痛。与旭坐床上,愣愣望着窗前微弱的光。她不要他了,纵然想不出理由,这却成了事实。作为王爷,他没有受过一点委屈,惊鸿的事他觉得自己已经退让很多,这样还不够吗。许多事想不通,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和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她就嫌弃他,她不是也有许多夫君,为什么还敢说别人。想不通,不甘心,却不肯就这样放手,等到天亮,他忽地下床,冲到了外面。如果他不知道怎么做,总有人知道。命人备马,他赶到三王府,不等下人通传他就到与慧的住处。与慧刚练完功,看他匆匆赶来,不知出了什么事。
“旭儿,怎么了?”他关切地问。
“三哥,你帮我把笑笑关起来吧。”他央求,从小到大,不管他想要什么三哥都会帮他的。
“来,跟三哥说,是她对你做了什么吗?”与慧以为惊鸿威胁他,担心地抓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看他有没有受伤。
与旭点了点头,“她得罪我了,我讨厌她,要把她关在王府里,不让她和别人见面。”
想到什么,与慧收回目光,轻轻松开了他的手,“旭儿,你……”你莫不是喜欢她?他想问,却说不出口,“你听说了吗,她赎了怡红院的柳烟做第十八位夫君。”
“是几时的事?”他抓着与慧的袖子,有些站不稳,为何当小倌的柳烟可以,他却不行。
“就在昨夜。”
在他为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竟然有了一位新夫君,自嘲地笑了笑,他按着胸口,心如窒息般疼痛。与慧看他脸色不好,拉着他到椅子上坐下,认真地说:“旭儿,就算没有柳烟,她也还有别的夫君,不管是贪图男色或是另有原因,她对他们都是喜欢的。她是说过喜欢你,但是旭儿,你不要当真了,她只是把你当成像柳烟一样寻欢的对象。你一个王爷,是国民的表率,怎么能被她所迷。论美色论才学论品性,比她好的女子多的是,三哥这就进宫,让皇后早些定下人选与你成亲,如何?”
“多谢三哥。”他安静地说,想到不知面目的女子,心里更加难受。“不是她是不行的,三哥,你帮帮我吧。”
“旭儿。”与慧叹气,“这事三哥真不能由着你。”
“三哥不用做什么,哪怕是陪着我也好,带我去见她,我还有话要跟她说,是很重要的事。三哥,我只有你能帮我。”他拉着他的袖子,苦苦哀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