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吃过,搬到王府后,我把以前不许我吃的外卖都尝了个遍。”他自豪地说。
“哈哈,你不会连这个也当是天大的勇气吧?”
“你懂什么。”他通红着一张脸,“宫里规矩甚多,低贱的东西可能不干净,吃了会生病。我以前请三哥买糖葫芦给我吃,他死活都不同意,后来我生气了,他就自己做了一串甜的发苦的,害我一直以为糖葫芦就是带着苦味的。”意识到说溜了嘴,他小心看了惊鸿一眼,“三哥就是三王爷,你现在教我武功,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
“那可真是小的天大的荣幸。”她夸张地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知道就好。”他小声说,偏过头不看她,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原本净白的肌肤也被几天毒辣的太阳晒得变黑,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和她躲进阴凉处。上午,她会让他站在外面练,下午,她让他站在走廊练。要是她从外面回来的晚,他大中午的也得站在外面。一到晚上,身上火辣辣的痛,就算涂了宫中秘传的方子也没有用,他有时真想换别人来教,站在外面和站在里面有什么不一样,她根本是存心刁难,自己也不看着,不知到哪里偷懒。可是转念一想,可能真正的高手真要这样考验过人的耐心才会传授上乘功夫,如果能成为真正的高手,这点苦算什么,他有信心一定撑得过来。他没有想到的是,惊鸿压根没打算教他,她就是想耍着皇上最宠的皇子玩玩,给他点厉害瞧瞧,要他知难而退。
简单的吃了迟到的午餐,下午与旭练着枯燥的马步。到了傍晚时分,他看向坐在护栏上打盹的惊鸿,小声叫了几声,想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什么事?”惊鸿闭着眼,光等着真是无聊,偏偏现在小木炭那儿也不能去。
“笑笑姑娘,今天能不能早些结束,晚上三哥约了我去他府上吃螃蟹。”顿了顿,想到她现在算是他师傅,他应该讨好她,“你要不要同去,现在的大闸蟹最美味了,三哥府上还有许多佳酿。”
听到酒,她的目光就亮了,喝惯了沧海酿的酒,外面买的酒没有一种合她心意的,希望三王府的酒不会让她失望。舔了舔嘴唇,她看到与旭眼底小小的得意。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酒?”语气中不带讽刺,一个“酒”字把她的坏心眼都压住了。
“我派人查过,七王府也不是这么好进的。”他略带得意地说。
查过了还只知道这个,惊鸿鄙夷地翻了翻白眼,她可真替他的安危担心。
根据他派出去的人查到的消息,她的确是花子帮的帮主,别人都叫她疯婆子,好像连他们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叫什么,更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她是什么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与旭让她住到府里就表示相信她,如果她能早些教他绝世神功,他就更相信了。
“笑笑姑娘,你怎么不换衣服,这身衣服好像不适合。”傍晚,他换了一身新衣,看惊鸿穿着黑色的衣服有些不懂。管家派人送几套新衣服给她,里面没有黑色的,也没见她去买,现在她身上穿的黑色的衣服不知是哪里来的,“穿黑色不吉利,像家里有人出了事。”
“的确。”她点头,淡淡地说:“半年前我深爱的夫君过世了,我该替他穿黑色的。”
与旭张大了嘴,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嗑巴地说:“原来如此,那你就穿吧,不要放在心上。人都有会死的。”
这话说得轻巧,她的眼底滑过一抹深色,望着与旭的背影生出几分恨意。这是没来由的,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把脾气发到别人身上,活该他倒霉,谁让他生了与宝瑜一样的眼睛,却没有宝瑜一样的目光。与旭背上发寒,几次想回头安慰她,却说不出话来。他没有碰过这样的事,女人失去了深爱的夫君是很痛苦的事,他都不敢想与自己在意的人分开的事。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好,他抿着唇,自我安慰地想,像她这样的女子一定很快会振作起来的。
她也这样想,在宝瑜过世之前,在和他们在一起之前,在到燕家堡之前,她以为一个人过世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应该高兴才行。她不懂那些人围着棺木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过世的人又不听不到。也许就是这样,才会难过,曾经相伴身边的人,竟然再也不会跟她说一个字,露出任何表情,也听不到她说的情话,看不到她目光中的宠溺,感觉不到她的轻抚和吻。她也想痛哭,送他最后一程,却连这个也做不到,她还不如那些可以在棺木前哭哭啼啼的人。想到这些,她就鼻子发酸,连回想也不敢,只能看着像他的眼睛,却不敢想起太多他的话他的笑他的好。
一路上,马车里的气氛都不好。惊鸿带着苦味的笑,让与旭极为在意,这种时候要怎么劝人,他要好好请教一下三哥才好。当马车到了三王府,惊鸿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意味不明的笑,当她看到非与慧时,心下了然,这个男人认得她。
与慧和惊鸿有过数面之缘,都是隔着老远听别人说她的事,总觉得她和传闻相差很远。对她说不上讨厌,也不喜欢,与慧担忧地看了与旭一眼,不知惊鸿出现在与旭身边有什么目的。按传闻,她看中的男人都要抢到手,现在她和与旭在一起,难道是她看上了与旭。
“三哥,瑶儿姐姐,我来介绍,这位是笑笑,武功高强,现在住在王府。”
瑶儿?白书瑶?惊鸿打量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嘴角,和她行点致意。与旭说起她时,眼睛晶亮,难道他喜欢白书瑶,惊鸿暗想,一下子来了兴致。转头算计地看着与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