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没来,说不定她就会这样悄然陨落而去吗,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后怕。
不得不说她和他之间真的有点缘分之说。
可她为何在这样的大雨天气出去,为何又带着一身的哀痛和脆弱回来?
当他远远看到她艰难挪动的身子,整个人淋浴在萧瑟的风雨中时,当看着那张比以前更加奄奄一息的惨白脸蛋时,心底还是泛起了淡淡纠结痛心的涟漪,他几欲忍不住想要上前把她拥进怀里,女人是要用来疼爱的,而不是用来伤害的,但最终他还是抑制了自己心底的小小突发冲动。
风满楼目光柔和怜惜的俯下身子,抱着秦笑那可以与冰雪相匹的冰冷身子,手中轻盈的重量让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暗,她怎么这般消瘦?在经过寺庙时,看到了守候在门前孤寂趴着的小狐狸,他微微一笑,有点欣慰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小东西在等着她。
“来,小狐狸,我们回家了。”
“吱吱……”小狐狸终于看到秦笑了,幸福的叫喊着,摇晃着湿淋淋的尾巴跟在风满楼的身后。
没过多久,他们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公子,你回来了!”早已在大门等待依旧的小李一见风满楼回来,脸上挂满笑意,当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时,顿然惊呼道,“天啊,公子你这……”
“快点去叫大夫过来!”风满楼不给他询问的时间,立刻开声让他去传大夫,毕竟她的情况看起来有点不乐观。
“是,小的这就去!”小李轻轻看了一眼风满楼怀里的秦笑,心知情况有些不妥,手脚伶俐的往外窜去找大夫。
睡梦里的秦笑似乎做到什么噩梦,墨黛的柳眉紧紧的锁在一起,而且额头忽然冒出些许的汗液,风满楼看着,黑眸一眯,快速抱着她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对门外的侍女喊道,“快点来人,给她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还有准备火炉!”
风满楼焦急的在门外等候着大夫的到来,在听到小李远远传来的声音,一颗忐忑的心稍微放下了些许。
“林大夫,这边请。”风满楼有些敬重的看着白发苍苍一脸威严的林大夫,请示他进里面看看。
初冬的天气因为一场大雨而显得更加的冰冷,外面的温度和房里的温度天差地别,在一旁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孳孳’声响的火炉旺盛的散发着暖意。
风满楼看着床上一动不动宛若木偶般死静的秦笑,眉宇紧紧的蜷缩在一起,竟然也抹上了一股忧愁,“林大夫,她怎么了?情况严不严重?”
“风公子稍等。”林大夫把探着秦笑的脉搏,那忽快忽慢的节律着实奇怪,而且她浑身散发的冰冷也更加令他疑惑。
空气里凝满了紧张的气氛,风满楼看着林大夫也紧锁沉重的脸庞,双手轻轻揪住了身上的外袍,怎么那么久都没诊断出来?难道说秦笑的病很严重?听她说连幽尊都无法解她身上的病。一想到此,风满楼心底浮起了些许的怜惜,她究竟经历过怎样的事情?让她的心如此的死?如此的冰?
终于,在长久的寂静过后,林大夫收回了手,可是面上的凝重并未因此而结束,相反却是更加的阴霾。
“罪过罪过……”林大夫神色悲痛的看着床上憔悴的秦笑,医者父母心,他也为她感到难受。
“林大夫,究竟怎么了?”听着那声‘罪过’,风满楼只觉得狂风呼啸,身子突然发冷了起来,急迫的询问林大夫。
林大夫沉思的摸摸白须,声音怜惜的说道,“风公子,这姑娘是不是身子一直这样的冰冷?”
“是,自我认识她的时候便是这般。”风满楼突然觉得有一股不安的滋味涌上心头,难道说情况非常严重?他目光紧锁在秦笑身上,坐到她旁边,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冰冷的手,声音有些无助的缓缓吐道,“林大夫,你不妨说实话。”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些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哎。”林大夫无奈的长叹一声,“风公子,实不相瞒,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病,不,不应该说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难道说没办法可以治好她吗?”林大夫的话如一头重锤敲在风满楼黯淡的心底,他低垂下眸子,那邪魅的双眼没有以往的流光溢彩,只剩无尽的怜悯和担忧。
“这个待老夫回去详查典籍后看方可找到解决的方法,毕竟这不是一般的问题。”
“那,她的身子究竟是何事?”
“风公子,你可听说过药人这一说法?你要知道,这姑娘如今可是个药人,百毒不侵的药人,同时,也是无心无情的一个形如走尸般的可怜之人……”
药人?
林大夫的话如同划破天际的响雷彻底击穿风满楼残余的一丝镇静。
他身子僵硬的如同大石般伫立在房中,俊美的轮廓上是震惊过后的惨白和怜惜,狭长的凤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奄奄一息如同睡着般的秦笑。
虽然他不懂医,但这药人之说他还是略有所闻的。
从来容易让人记住的东西不是让人愉悦就是让人惧怕,而这药人正是后者。
究竟是谁,让她成为药人的!
难怪她说世上无人可解她身上的病,原来她早已死心了!
风满楼紧促着眉宇,大手情不自禁的握起秦笑冰冷的双手,用力至极,白皙的手背上可见青筋。
“林大夫,这药人可否详细告知在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瀑布般倾斜的乌发柔柔的贴在风满楼的脸庞上,林大夫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黯淡的语气里可以知道这风公子必定很担心床上的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