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肯定，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视频里。

他递过来一部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

视频应该是手机绑在车前拍摄的，里面原本应该坐在驾驶座上的老人被换到了后座，而前座，左右两边都有人。

当时正在马路上，环境很吵闹，但男人低哑的声音却很独特。

他的声音可以算是温柔亲切，但却透着一股凉意。

“注射这药之后，你会感觉你的心跳渐渐加快，快到只能停下来，最后爆发的时候，就像正常的心脏病发作一样，查不出来任何问题。”

“你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请好好珍惜。”

“当然，并不是我仁慈，只是我弟弟说，这样的死法还挺有意思的。”

说话的人突然偏头，那清俊的脸上挂着笑容，窗外的阳光有些强，他还微眯着眼，透着淡淡的慵懒。

“爷爷你可能还不认识，我叫顾轻舟，叶玲音是我的母亲，至于父亲是谁……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那一晚的男人太多，每个人害怕他们是自己的儿子，每个人都想致他们于死地，也有人想要利用他们攻击对方。

“……但对于我来说，这都不重要，因为他们都会死。”

老人坐在后座，哪怕是得知了自己的死讯，也是一年淡漠，并没有太明显的反应。

显然，顾轻舟并不满意他的反应。

“现在，我希望爷爷你能够回答我几个问题。”

“强行拆散他们的人是不是你？”

“叶玲音原本已经拿到国外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可您知道您儿子将来也会去那所学校，所以在有人抢走属于她的名额时，您冷眼旁观事了，是不是？”

“她遭遇那样的事，您也一早得到了消息，因为您身边也有站在站在自己儿子那边的人，可是你依旧冷眼旁观了，是不是？”

“事后，您因为知道自己的三儿子也牵涉其中，所以您不仅冷眼旁观，您还助纣为虐，帮他们掩盖真相，是不是？”

“叶玲音想过找您儿子寻求帮助，您意外得知，让人把她赶出门外，甚至还泄露了她的住处，害得她被人活活烧死，是，还是不是！”

他的声音至始至终都保持着那诡异的温柔，即便是话说到最后，也没有泄露一点情绪。

像是云淡风轻地谈起别人的事。

当仇恨和疼痛深入骨髓，变成了每天都要呼吸的空气，再不云淡风轻的人，也只能云淡风轻了。

说了太多的话，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低头时，镜头找到了那张苍白的脸和泛出血色的唇，白色手帕上那一抹嫣红成了整个视频里最刺眼的东西。

“哥！”

“我没事。”

所有的愿望终于要全部实现了，他又怎么会有事呢。

如果他有足够多的时间，他或许会放下仇恨，换一个新的地方，遇见新的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地方是充满鲜花和阳光，不是他所见到的这般肮脏。

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连他这个无辜的人都没有放下仇恨重头再来的机会，那些犯下罪恶的人，为什么要给他们机会？

凭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