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洛千城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慕酒坐在他身边，看着手机里和洛凯的聊天记录。

似乎是跟他一样，洛凯在遇见他之前也没什么朋友，两人自从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之后，这才不久，就有了近一千条记录。

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彼此的父母，彼此的童年，最文字这样简单的方式来告诉这个得来不易的朋友真实的自己是什么模样的。

然而现在这个朋友又要离开了。

慕酒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植物人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他更清楚所为奇迹就是很难见到。

当然，他也很清楚这件事跟爹地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一瞬间彻彻底底的了解了‘再见’的另一种含义，明白了什么叫痛苦。

洛凯的手术很快结束，如医生之前所判断的那般，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的状态，但慕烟并不想要放弃，她想替慕酒留住这个朋友。

洛凯转入重症监护室，他们开始漫长的等待。

准备回家时，又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洛凯的母亲洛霜在得知孩子跳楼自杀之后，悔恨无比，本来就精神脆弱的女人无力在支撑下去，在家里自杀了。

慕烟一家三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没有太大的反应，每个人都是一脸木衲，三人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呆。

沉默了许久，慕烟突然说：“看来我还是受得苦不够多，没有那么冷硬的心。”

这一家三口死得死，抓得抓，家破人亡大概就是如此了。

虽然自作孽的成分更多一些，但他们也牵涉其中，不算直接原因，但至少算幕后推手。

门外闹闹嚷嚷。

洛千城最先恢复过来，让慕烟带着孩子先上楼，慕酒有些闹别扭，但还是被慕烟抱上了楼。

门外，闹事的人是卫阳。

卫伸的父亲，洛凯的爷爷。

“这一夜之间我家破人亡，洛千城！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你怎么这么狠心！”

洛千城觉得对不起洛凯，可他从未觉得对不起这无理取闹的人。

“谁都知道洛凯是自杀。”

“自杀！？自杀也是你逼死他的！”

“我？”洛千城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谁知道他自杀的原因是因为受不了自己的父亲竟然做出那样的事。”

“那……那也是你公布出来的！如果不是你公布出来，小凯就不会知道，不然小凯就不会……”

他说到最后，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洛千城迎着他的视线，眼神越来越冷漠。

“子不教父之过，你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便反映出了你最真实的模样，到底谁才是真凶谁心里清楚。当然，如果你想利用这个借口从我这里要钱的话，多少我都给你，且看看你没有儿子、没有孙子只守着一堆钱这后半生能过得如何潇洒快乐。”

洛千城声音不重，可每一个字却沉重地落在心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卫阳跌坐在地上。

父亲重病去了，儿子入狱不知何时才能出来，儿媳妇走了，孙子植物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