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她亲自告诉他，她是不是他找了十年的那个人。

舒子叶坐在独孤霄身前，被他牢牢地护在怀里，说实在的，她现在对这小子改观了不少，他并不是不懂得关心人，只是个性太别扭。这样的人，实际动作远胜过言语，却也更直观地带给别人以无限感动。

这策马奔腾的架势，如果不是在逃跑该多好。清风、良驹、草地，多棒啊！当然，不要有这么大太阳就好，这太阳，真会把人给烤焦了。

说起马匹，不禁想起赶车用的那匹黑马，怎么看，座下的枣红马都不如那匹赶车的马来的有灵性，也没那马威武。

找到好玩的点了就要说出来：“独孤霄，这匹马不如你用来赶车的那匹哦！”

独孤霄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跟她说，过了一会儿还是道：“这匹枣红马叫红鸾，是路顷彦座下良驹，伴随路顷彦走南闯北退敌取胜，红鸾的名声跟彦一样响亮。至于我的那匹，叫霸月，是当年无月老人日日守候雪山用百年人参诱惑后得以驯服的绝世好马。”

啧啧，皇子就是皇子，绝世好马竟然拿来赶车，比堂堂大将军拽多了。

“无月老人这名字一听就挺道风仙骨的，他很厉害吧？”

“嗯，他轻功内功天下无双，辗转江湖自觉比武太过无聊，之后便退隐山林，成了一性格怪癖的糟老头，总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来，这点你们俩有点像，都不是容于世俗之人。”

舒子叶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干嘛把她给扯进去，她哪里不能容于世俗了？不知道跟世俗处得多融洽！撇撇嘴，继续问：“那你是更厉害咯？还能把霸月给抢来。”

“不是我抢的，是我拿东西跟老头子换的。老头子喜欢挑战，遂赶往雪山去驯服世人口中的绝世好马，驯服了后又觉得养在深谷没什么用，但又舍不得平白送人，我拿了点东西给他，他便将霸月换给我了。”

“什么东西？跟霸月等值？”那可不得了，不知道是什么宝贝。

“不等值。老头子好色，我便挑了两个未开bao的女人送他，他喜欢，便也无所谓值不值，换了。”

舒子叶有些发冷，这按照独孤霄的话，他是将两个活生生的人看作东西一样送人。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可以默默地关心她帮助她，可以跟三哥豪气地“一坛酒，一朋友”，却也可以无情地将人当作交换马匹的物什。这个时代的男人，果然都是不好惹的。

“那两个女子很漂亮吧？”

“不知道，没仔细看。是红坊的花魁，据说长相还过的去。老头子眼光挺高，但看上去也很高兴，应该还不错吧。”

红坊，大约就是凤瑞国的**了。舒子叶这下当真是哭笑不得，他竟然对花魁看都不看一眼，当东西一样拿去给了无月老人。这人究竟是品性太好，还是太过冷情或者说无情？

“你跟无月老人很熟吗？”

“他是我的师傅之一。”短短一句，却道尽了他自身的实力。

舒子叶无语了，今天这一趟，让她把关于他的猜测推翻了一次又一次。独孤霄，也是个怪咖啊！

正在舒子叶觉得自己面对独孤霄当真无力说什么时，独孤霄空出一只手环住她的小腰：“专心点，抱住我的腰，我们要换马了。”

果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舒子叶急忙下意识地侧身紧紧抱住独孤霄壮实的腰，只觉一个扑腾，自己便转移到了另一匹马上。

睁开眼一看，竟然是霸月！真准啊，刚刚还在讨论它呢！

霸月似乎不喜欢除了独孤霄以外的人坐在自己背上，发脾气地撒起蹄子。

舒子叶很淡定地靠坐在独孤霄身前，有他在，她一定摔不下去。它爱闹不闹，反正闹到后来也不过是它平白耗点力气。

“霸月，她是你的女主人，不可如此放肆！”独孤霄话虽说的有点凶，但他的语气却不见任何凶意，反而有种莫名的宠溺。

他对马，比对人好！

霸月喷了喷鼻息，高高抬起的蹄子终于放了下去，在原地转了几圈，似是在适应女主人的存在。待麒麟追上来之前，它率先撒开蹄子，快速地跑了出去。

在霸月飞奔而去之前，独孤霄随手一捞，将红鸾背上的布袋子捞了过来，搁在霸月背上。

“这是什么东西？”舒子叶眨眨眼，就要伸出手去解开布袋来看看，她手快，马上就解开了其中一个袋子，里面竟然是两壶水，“你偷什么不好，偷人家大将军的水。”

“这是我的。”独孤霄长臂一伸，将满满的两壶水重新放到袋子里，并在舒子叶的手探向另一只袋子前用力拍开她的小手，“这些东西是我让彦事先准备的，本来就想着带你一起走，但事出突然，中间杀出了高前跟麒麟，想着你在我身边便不一定安全便想让你跟着大队一起走。不过，中间辗转了下，事情还是按照我预想的发展，就连你，也还是与我一起。”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手被拍得老痛老痛的，舒子叶有些气结地呼着气。不看就不看吧，好奇心能杀死猫，既然独孤霄不让她看，那她就安分点。安分总没错，能降低一些危险度。

“回家。我们回家。”

她听出来了，短短六个字中间所蕴藏的萧索和惆怅。

回家……

小手往后一探，直接塞到独孤霄的大手里。她无言地将小小的身子往后靠，缩在他怀里。

“驾！”缰绳一紧，霸月的速度愈发快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听得一阵声响传来：“独孤霄，再往前就是悬崖，你要死也先把丑丫头给我！”

这样撕心裂肺的大吼，竟会出自于麒麟？

舒子叶惊异地转过头去，望进那双黑溜溜的眼洞里，在那里面，她看到了一种伤痛跟迷茫。他认识她？或者，她认识他？不对啊，他们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她敢肯定，虽然这双眼睛现在流露出来的神情让她有点熟悉感，但她确实不认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