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大大地喘出一口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原本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灌上精神,竟然有种道风仙骨的感觉。
舒子叶跟着站起来,撇撇嘴:“算了,早知道人呐是越老越小气,看来您也不能例外,我太高估您啦。哎,算了,我还是走吧。”摇摇头,异常失望地慢慢跨出小步子。
看着小身板上悬挂着的污脏的衣衫,以及她裸露在外的破皮了的肌肤,老人鼻子一皱,一把将小身板拎了回来:“你这小丫头片子!喏,给你,一瓶迷药。”
失望的脸忽然绽放出异样神采,舒子叶忙不迭失地接过迷药,随即看着手上的小黑石不解道:“老人家,这是干嘛的?石头下面还吊个小铃铛,您还真贪玩啊。”
老人脸一黑,他这辈子最恨两件事,一是侮辱他的药,二是当他是老顽童。在他看来,只有那些寂寞的无所事事的老的掉牙的人,才会像孩童一样瞎闹。他不寂寞不孤单不老掉牙!
但,不能跟小孩子计较,否则就显得自己幼稚了!
“你保好这颗石子,铃铛里有老朽自制的药粉,可化解药谷的瘴气。老朽许你一个机会,只要拿着这颗石子来药谷找老朽,不管是怎样的病痛,老朽都为你祛除,即便只剩下一口气,老朽也一定从阎王爷手上把命抢回来。小丫头,可别小看这个机会,每年不下千人来药谷求医,无缘者,老朽一概不治。”
这么神奇?果真是祸福相依啊,着了人家的道,适时救了人一命,结果竟为将来的自己保住一命。
赶忙小心翼翼地将小黑石藏好,转念一想,仰头问道:“可不可以将小黑石转手他人的?”
老人眉眼一挑,有些不悦:“怎么,小丫头竟然还想将老朽给予的机会送人?”
“哎哟,就先问一下嘛,什么事都要先弄清楚是不!”直接忽略老人家隐隐散发的怒气。
“可以送。但机会送掉就再没有了,往后你若要做此事,可是要三思啊!你脸上的胎记,普天之下可只有老朽可以除。”人都是自私的,才不信这小丫头真的会把机会转手。
舒子叶不在意地点点头,笑眯眯地跟他道别:“那谢谢啦!没事了,我就先回家啦!”
“嗯,去吧。记得,老朽叫霍栋,要药谷寻老朽时带上黑石,再报上老朽的名字即可。”
“好。”笑眯眯地向老人挥挥手,舒子叶快步走开。再不回家老爹要发飙了。
老人摇摇头,眼底有些无奈,又有些失笑。
他也要走了,早点找到晨儿那小子,就早点回药谷。
找到了百炼草,散毒丸的炼成之日也将不远。这趟出谷,算是了了其中一件心事。
回到舒家时,舒子叶就知道今天自己是多此一举了。这不,五个小乞丐都站在侧门口左顾右盼着。见到一身狼狈的她,纷纷凑上前来,幺五那张白嫩嫩的可爱小脸更是直接凑到她眼前,双眼笑得像月牙:“你被狼狗追了呀?”
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何况幺五的年纪比她这具身体还小。舒子叶牙关一咬,使劲蹂躏他的嫩脸,在其余四人发怒之前放开,避开话题率先走了进去:“跟我来吧。以后在家里就叫我小姐,在外面叫我公子。”
从偏门溜进去,撤掉面具。下人们看到这六人,一双双眼更多的关注着舒子叶,而不是五个小乞丐。五个小乞丐这些日子来把自己打点的很干净,反倒是舒子叶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跟东一划西一道的伤痕,更像个小乞丐。
舒子叶一回屋,小豆就奔去喊了舒子衿过来,舒子衿扛着个药箱,绷着张脸直直地瞪着她,双手如机器人一般异常僵硬地为她清洗、上药、包扎,整个过程疼的她呲牙咧嘴。
但她只能憋着!大姐一个白眼,可是很恐怖的。
可是,这医治可比摔伤还疼啊!
“舒子叶,老实交代,这身伤怎么来的。”终于包扎完毕,舒子衿把药瓶装好,坐在凳子上便冷眼睇着她。
“那个,大姐,我没事啦,就摔了跤,一点都不疼的。”没上药之前还真的不怎么疼。
温柔多才的舒子衿绷着脸活像个母夜叉:“怎么摔的?”
至尊宝等人看到舒子叶吃瘪的样子,都无声地笑了。央儿机灵地忙带他们去下人房。
舒子叶拗不过自家大姐,只能挎着肩膀大概地说了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遇到毒煞霍栋了?”舒子衿平日里说话都是温温的缓缓的轻轻的,现今忽然拔高了好几个音,更是急迫地喊了出来。
毒煞啊!医毒双绝的老怪物,尤以毒闻名。他手中的毒,只有更毒,没有最毒。随便哪一种毒都是千金难求!而他的解药和医药,更是稀少,听说最近在炼散毒丸,只要这药炼出了,这世上便是要多几个百毒不侵的人了。
小妹竟然还很不以为意,她究竟知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人,拥有了什么机会?即便是皇帝亲临药谷求医,都不一定能求得一次诊治的机会,而他却轻易地将小黑石给了她。
“小五,你还好吧?”门外更是夸张,在舒子衿大喊了一声后,快步跟随在央儿身后的幺五一个不小心撞到柱子上,结果反弹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舒子叶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不淡定的。
“嗯,对啊,我遇到了,他救了我,我又救了他,就这样。”从霍栋出现在眼前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俗,直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她才真正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什么人。这个可以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传奇人物,竟然是个口不饶人揭人伤疤的小老头。
不过,也难怪大姐会这么激动。
若要说大姐最敬重的是老爹,最疼爱的是小妹,最深爱的是柳意云,最思念的是母亲,那么,她最崇拜的,就是霍栋了。大姐平时只炼救人治伤的药,从不接触毒粉毒药,对那些炼毒使毒的人更是不齿,但唯独对霍栋,那是一直放在嘴里,一天念三次差点做个排位供起来的崇拜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