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鸡公又一次告密,使他们村里人报仇雪恨的计划告败,他们村一些年轻人对他恨之入骨。
据三鸡公的大哥恨恨的说,他们家的门,每天早上都被人晚上偷偷涂了猪屎,在门框上挂了许多血肉模糊,死状惨不忍睹的老鼠。把他们全家人气得鼻孔冒烟,又无可奈何。
三鸡公在他们村里人眼里,彻底成了"卖国求荣"的汪精卫,有家不能回了,只能借助在我家。
他二哥跟他关系比较铁,把他的衣服跟日常用品,塞了一大麻布袋子,扔到两村交界的地方。
那些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三鸡公明显安静了不少,跟二叔叔放学回来,在我家吃饭时,垂头丧气,安安静静。
二叔叔连连叹气,常吃到一半就放下碗,拍拍三鸡公的肩膀:"兄弟,对不住!"
原来,他们放学回来要经过邻村的田埂,三鸡公天天被他们村里的几个小渣子堵在路上,往他脸上吐口水,指着鼻子谩骂。
有一天,二叔叔跟三鸡公回来时,脸上,身上全是灰,两人都鼻青脸肿。二叔叔说被邻村几个杂种崽子又拦在路上,狂骂三鸡公,二叔叔气不过,加之腿慢慢好利索了,便上前揍他们,一场混战下来,敌众我寡,两人被揍了个痛快。
三鸡公沉默地扒着饭粒,没吃完就抽着气哭了起来。
兔兔见他们满身是伤回来,赶紧跑到傻把式家拿药箱。
兔兔从傻把式家回来后见三鸡公在哭,走过去抱着他的肩膀,在他背上拍了拍,柔声说:"三哥,难为你了,我们都把你当亲兄弟,以后你就在我家住着!"
三鸡公就如饿急了的奶娃子刚找着了娘,抱着兔兔放声大哭。
把跟在兔兔后面进门的傻把式看得眼里直冒火。
一个村落的人,往上数个几代,都是同一个祖宗,祖祖辈辈生活在同一个片土地,邻里之间因为生活琐事,会有矛盾,会吵架。可一旦跟外面的人动了干戈,村里人都会先放下恩怨,锄头柄子一致对外。
三鸡公做为邻村人,几次三番给我们报信,打架时又明显站错了立场,很能理解当时三鸡公的邻居对他的刻骨恨意。三鸡公的行为,在我们眼里是弃暗投明,在他们眼里却是通敌叛国,他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有家不能回,还累及家人。所以三鸡公被打了一顿后心情崩溃了。
三鸡公要在我家住下来,首先要解决床铺问题。本来理所当然跟二叔叔睡一床,但本来跟他没任何的傻把式却发了难:"三鸡公好歹是外人,怎么能跟兔兔,小猪睡在一个房?"小猪都能感觉到他眼里冒着的熊熊怒火。
二叔叔扬头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毕竟都三鸡公已经十七八岁,兔兔也不是小娃子。
二叔叔说:"那我跟三鸡公搬回楼上!"
三鸡公说:"你那瘸腿能天天爬楼梯么?"
傻把式说:"云艳姑姑跟小猪去我家打个铺吧,反正我家就我一个称坨,房间多得是!"
三鸡公刹时扯着又尖又细的嗓子嚷起来,说:"那更不得行!"
两个针尖对麦芒,针得面红耳赤
把一旁看把戏的兔兔,小猪,二叔叔看得莫名其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兔兔瞪着大大的眼睛,呆萌得一会看看傻把式,一会看看三鸡公,一脸茫然。
争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家里又没有多余的房间,一时间二叔叔也没辙。
傻把式耍嘴皮子不是三鸡公的对手,争不过了就挽起了衣袖,跃跃欲试,被二叔叔拉住了。
直到小猪爹娘干活回来,问清楚了他们争吵的缘由后,小猪爹一拍桌子,威言盖顶,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小猪爹娘去楼上睡觉 ,把他们睡觉的房间让给我跟兔兔睡。
大叔叔晚上干完活回来,看到两人脸上的伤,又操起家伙想去邻村,被叔爷爷喝住了。
叔爷爷说:"莫要再生事端。以后我早点干完活,去邻村田埂上接他们两个回家就是!"
厌厌天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她天天除了嚷嚷着埋汰,要求几大盆水洗澡外。又多了个活动内容,就是跟灰蓝色上衣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因为前两次利宝傻子来家里提亲,都是穿的灰蓝色中山装,就如刑侦剧里演的,有些心理变态者,因为恨意,或者钟情于一种颜色或者生理特征,而会产生加害的心理。厌厌也是一样,从那以后,从我家池塘边走过的过路人,只要穿的衣服是灰蓝色,又再倒霉一点,刚好被坐在台阶上晒懒筯的厌厌看到,便免不了一场天灾人祸。
有两个刚好符合上面那两条情况的外村人:穿着灰蓝色衣服,恰好被厌厌看到。被厌厌冲下去,毫无防备的被扑倒在地,脸上,身上被厌厌的九阴白骨爪抓得伤痕累累。
把我看得心惊肉跳,那两个外村男人被打后,那副平白无故被鬼打了头的懵懂样子,又让我觉得想笑。
叔爷爷可笑不出来,拎着礼品,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叔爷爷每次道歉回来,都要靠在墙上哭一场。忆及当时那场景,小猪忍不住眼泪狂流,这是身为一个父亲多无奈,多绝望,多伤痛的眼泪啊!
厌厌被叔爷爷关在了杂物房,让叔奶奶好好看管,不能让她再打人。
厌厌被关了起来,打不到外面的人,我爹的一件灰蓝色大衣,却惨遭了她的毒手。
趁着天气好,阳光大。我娘便把冬天的衣服拿去洗干净,晒了再放进柜子。
我爹有一件比较厚的灰蓝色中山装,那时候,中山装差不多跟现在的西服一样流行。刚收进柜子,就被厌厌翻出来,用剪刀剪了个稀烂。把我娘心疼得直掉泪,直说那衣服是我爹的当家衣服,平常出门吃个酒,走个亲戚什么的,都得指着它。
可是,跟那时的厌厌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其实一直以来跟她都没讲通过道理,她在自己狭隘,自私的世界里,尽情狂舞,舞出一幕一幕正常人看不懂的极品舞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