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已经记住你了。"说着,他撇下她,往里面走,虽然是摸索着,可也走的不慢。
不行,叶絮急走几步追上他拉着他的手:"沈濯北!你是不能丢下我的!"
"不叫勋了吗?其实——你这样一叫,我真的有些混乱了,叶絮也是这样,一焦急就连名带姓的喊的。"
叶絮被他这样一说噎住了,可是他又伸了手过来:"不是让我不要丢下你吗?还要不要跟上?"
"要!"叶絮不敢停留在这一个是非之地。
随时能够爆发危险,让每一刻的温暖时刻显得尤为珍贵。
叶絮刚刚跟着他踏入病房,门都不需要关,男人的手臂就把她箍紧,她撞进了他的胸膛的时候,马上明白:他要吻她。
身体已经能够了解到了这一个地步,——他果然吻她了。
原谅此时此刻的叶絮真的没有能够跟沈濯北同步,因为她想的是:沈濯北的这一个"十年之吻"会是与吻真正的叶絮有什么不同呢?
过了一分多钟,肺部已经抗议了。
她才冷静、果断地推开了他:"够了。"
是的,够了,没有什么不同。强悍、霸道、邪恶——这就是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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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上,叶絮并不睡得安稳。因为她知道表面冷静的他到了夜里就只剩下焦躁。
砸东西、骂人、撕扯裹着眼睛的纱布,嘶声喊着嘤嘤。
这些都是他梦里面的事情,而他在醒来之后表示他自己并不知道。
是什么敲击着窗棱,一下又一下,沉闷而压抑。叶絮惊醒的时候看到了那一个站在窗前的身影。
叶絮一下翻身,小心走过去。即使还是在噩梦之中,他的听力还是非常的好。他停了下来,转头听着。
叶絮不敢动,她看到了他的手,慢慢的流淌着血。
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他狠狠打了几下窗棱之后,抱着窗,一动不动。叶絮走过去,轻声唤他:"沈濯北?"
夜,让人不自觉撕下自己的伪装。她的心里,此地,唯有他。
"你...怎么敲窗户?"
"我知道她被困在哪里,我知道的。"他颓然地把头靠向了窗棱:"十年来,我查得一清二楚...她死了...她一定是在我错过的那一堆雪堆里被埋了..."他压抑地低声哭泣。
雪堆?错过?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在苏珊娜的地窖被困的时候自己的那一个幻觉,不由失声问道:"她带你去看太阳?"
"看太阳,是的...明天我的纱布就要拆开了,她会不会就像前一次那样一闪而逝?那样的话...我永远都不要见到阳光。"他的手扯着窗帘的布,声音很低,像在跟自己说话。
其实也早就知道,他的内心症结就在这里,没想到这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说出了内心的话。
似乎是一种灭顶的悲哀袭来,叶絮身子摇晃了一下,她伸手扶住了他的腰:"不会离开的,她不会离开你!有生之年,只要你想她、念她,我...愿意一直做她的影子。"
叶絮不知道为什么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接下来,顺其自然地,两人显富取暖似的拥抱...他不知何时走出了噩梦,吻着她的额:"就叫你嘤嘤吧?"
叶絮无声地抱紧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她倔强、她果断,可是她承认:她爱上了他。愿意为了他做一切的事情。
别问为何,有时候爱情要来的时候简直没有道理可讲。
"可以叫我叶絮吗?"她哽着声音,苦笑的去吻他的短发,他的耳郭,"你的妻子叫叶絮。"
他一怔,狠狠地几下机机械动作。让叶絮几乎晕过去。
"很好!叶絮!叶絮...叶絮!"那声音邪恶、嘶哑,带着急促的喘息。
叶絮流泪了。
清晨,阿尔卑斯山的宁静的阳光照耀下,睁开眼看到了他,如此的近距离。他应该也是醒来了,他伸了手把她再一次地拥在怀里,抚着她的发:"我叫你嘤嘤你得答应,叫你叶絮你也要答应。"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
叶絮咬牙,闭了一下眼:"你就是这样的人吗?你让我...非常难堪。"她推开了他,转身拿了衣服,他的手准确地绕了上来,脸靠在她的背上,短发有点扎,她一定不敢动。
如此的亲近,她的心砰砰直跳。
这就是"肌肤之亲"了吗?
"你真美,"他握着她的手臂:"那一年是冬天,外面厚厚的雪,我们靠在一起,就现在这样。你老是在哼着一首歌。"
叶絮咬着唇,不敢答一句话。
倔强如她,不想再吃饰演嘤嘤,根本不想唱她唱过的歌给他听。
"那时候你很小,很淳朴。连洗澡你都不会愿意给我洗。"
叶絮不想听,动了一下,他把她搂得更紧、桀骜而霸道:"不准走!我知道我一旦逾越了这一层,你就会跑。嘤嘤...你是外地人,北欧你不能轻易地离开。留在我的身边?嗯?"
"你的妻子呢?"
"...我外公不是找到你了吗?她不会再出现了。"
"什么?"叶絮怔了,难道他们请她来扮演嘤嘤,目的是让"叶絮"不能再见天日吗?
"是的,嘤嘤来了,叶絮失踪了。他们知道,更能控制我的软肋的人不是叶絮。"
啊!
这是真理。
"我!不要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她推开他,他这一次没有用力,让她穿好衣服,只是淡淡地说:"如果你要走,不是不可以。"
叶絮定住:他愿意放开嘤嘤?
"真正爱的宠物,是不会把她放在豺狼的身边的。"他说了一句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名言,嗤笑着:"所以,别主动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
"主动?难道你会安排,你中午就要拆开纱布,如果得到好消息的话,他们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会找上门来的。"
"是,你这一次要出现,以——我最亲密的旧友的身份。"他仿佛是凝看她,脸朝着她这一边,每一个轮廓都有一种奇怪的嘲讽,是的!嘲讽。
"沈濯北...勋。你不相信我?就算我不是嘤嘤,但是我都决不跟他们一起对付你。真的!"叶絮几乎是发誓:"昨天的事情...能抹过去吗?"
他呵地笑了一下,准确地捏住了她的肋骨,想要挤压出什么:"女人!都彼此属于了,你还惦念着你的前夫吗?!还是你该死的清白,嗯?我的妻子叶絮可不会在做完了之后醒来的那一刻说什么抹过去,她当做没有发生,可是每一个动作都是能配合我..."
"...是的,我想我的丈夫了。"她带着自虐的狠心,拧过了身子,捧着他的头,那些短发扎在她的手心里,有点痛,有点麻:"他虽然很凶恶,很坏,可是他知道我是跟他一线的。不像你——十年了,你还要去算计一个心坎中最喜欢的人。"
她说出了这些话,完全是叶絮的话。她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无时不刻都在"思念"着叶絮。她不再羡慕嘤嘤。
"你感觉到了?"他冷声问。
"是的,昨夜的一场,你是算计好了。一个女人属于了另一个男人,尤其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之后,大多数是会为了男人做出一些违背理智的事情来的。沈先生..."她豁出去了!"我不是你的嘤嘤,我是..."
"你敢说你是谁,我就动手捏死你!"他凶相毕现,如狼、如魔。
叶絮没有再说,只是无言瞪着他。
门外管家敲门,打破了僵局。
"少爷,医生到了,我们现在去?"
拆纱布了?叶絮有点紧张,这么几天以来,他的情绪一直都没有好起来,手术成功吗?如果还是没有康复的话,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想到了这里,不禁又自嘲:他是一个什么人?连嘤嘤都要算计,他已经冷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算是...好吧!
她不敢想了,呆站原地。
"你陪我去。"他朝着她的方向伸出了手。
叶絮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所有思维里那叫做"理智"的东西,她说:"我陪你一起去,可是你要保证,不论结果如何,都不要伤害任何一个人,包括你自己。"
圣母?是的,她觉得自己疯了。心里总是这样颠覆着,矛盾着。
牵着他的手,手心有点冷。叶絮想:最后这一次了,他看见了她,就会把她给驱赶回去。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离开他,很快就要离开他了。这样,叶絮的心情坠落到了谷底。
他拉着她的手,有点紧。医生那儿到了,看了一眼叶絮,拍拍她的肩膀,无声的一个鼓励的眼神。
叶絮点头,微微一笑。
他坐到了一面镜子前面,医生低声跟他交谈了几乎之后,开始拆掉纱布,一圈、一圈。
他能看到吗?
他要是看到了,会立刻灭了她吗?
或者他...不舍得动手的,因为她想起了昨夜两人的温存。
"缓缓睁开您的眼睛,不要急..."医生吩咐道。
叶絮很紧张,手心全是汗水。而他,紧急捏着她的中指、无名指、尾指,捏得她有些发麻,半边身子都是麻痹的。
"嘤嘤。"他喊。
叶絮心里惊恐莫名。
"你站到我的面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