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基仪式完满的进行,仪式之后,沈濯北跟那一群政要举行宴会。所有的人都要离开工地奔赴酒店了,叶絮呆坐一隅,想:就算是季至诚都忘记了她的存在了吗?
她看着他的车子驶出了工地,好久好久。大约是到了宴会的酒店了,她身边的电话才响起了。
叶絮有点木然,她摁掉了电话。
泪水早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她真的是不想哭的,如果他还记得自己,还懂得怜惜自己的话,她绝不会这样。
自己也是错,更是傻!
凭什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沈濯北这样欺辱?她向来不是任人鱼肉的人。难道...这一些事情,是不是预示着她心里另一份的期待?
这一个想法一下把她砸懵了,一把擦去眼泪:"叶絮,你是什么想法啊!他是魔鬼,他是BT!"
看看脚上,沈濯北已经帮她绑好了,她告诉自己离开这里吧!不要再与沈濯北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她一瘸一拐走出了那一间铁皮屋,兀然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外面,笔挺的站着,像一个士兵。
"叶姑娘,您出来了?"阿蓝低着头,很恭敬地问:"请问现在您先去哪里?"
叶絮怔了一下,茫然"我当然是要回家。"
"好的,请。"阿蓝做了一个手势,给了她一根光滑的竹竿,又在前边带路。
叶絮掂量着这一根竹竿,脑子里一片混乱。沈濯北,他到底想做什么?扇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糖果?
她坚持不上车,要自己走。阿蓝也不说什么,默默跟在她的后面。
"叶絮!"在她走出了工地,在大街上吃里行走的时候,路上又一个声音喊她。她看到了季至诚车子开得很快,直接往这边开来,看到了她,探出头,再大声喊。
"麻烦停下。"叶絮看着季至诚焦急的样子,泪水都几乎要掉下。
阿蓝停下。季至诚已经停了车,跑了过来,叶絮把竹子丢开,阿蓝捡起了竹子站到了一边去。季至诚手拉着她上下看:"你哭过了?因为你没有坐上车子吗?听我解析。叶絮?"
"没事,刚才起了一阵风,眼沙子迷了眼。"
"让我给你吹吹。"他把她搀着,靠在了树上,凑近她的眼睛,小心地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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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忘了你,实在是那一个场面应该有一个男人的风度,很多大人物,我正要好好认识。好了,你不是难过就好了,我把你送回了家,我然后回那一个宴会上去。"他把车开得这么快,原来是怕失去了攀附权贵的机会。
叶絮一腔温暖化成了冰冻。
"这是沈濯北划过来的钱,都在这个卡上了。"他把一个银行卡塞在她的手心:"帮我保管着。"
她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一种寒凉从脚心往上冒,整个人都是冰寒。
这时正是午间,任何地方都是炙热无比,知了不厌烦地在树上鸣叫着。她坐在自己花园的藤椅上,呆呆地。
"宝贝,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妈妈从满是绿荫的小道上走过来。
"妈。"叶絮动了一下嘴叫,"没有谁,就一个台里的同事。"
"啧,今天跑什么新闻,看你一身那个脏啊!还有...你看这些头发..."妈妈看着她心疼得呲牙,"我的宝贝,你爸爸要是知道了你这一个模样,还不被心疼坏了?快去,洗洗!快!"
"爸爸回来了?"她压低了声音。
"嗯。在客厅。"妈妈平时最是疼爱她,"你从好姨那边的房间穿过厨房,然后回你哥房,然后..."
"咦?你的脚怎么包扎着?"
母亲,总是最最疼爱她。给她检验伤口,又要重新包扎,那么一点点的伤,又说怕得了破伤风要去医院扎针。
叶絮最怕扎针吃药,她不停的撒娇,还说脚上已经没事了,为了证实没有很痛,踩在地板上,还跳了一下。
"哎呀!"实在还是很痛的,跳落一下的时候,不得不忍住了泪。
"看你!做女人没有一个人疼怎么行?"母亲疼得心肝都要碎了似的,一急就忘了事情,拉着她往屋里走,爸爸发现了,结果是一场狠骂。
什么女子应有的婉约、矜持,什么年过二十五,每一个女人的皮肤都会老化,什么华贵内敛...爸爸是一个收藏夹,在叶絮的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古董。
她默默低头听着他厉声呵斥,心里想的却是那天某访谈对象在台下跟她交谈的:关于现代女性美的评价。她——叶子属于一种类似于猫的美丽。妩媚、冷漠,还有冷漠之下掩盖的难以发现的纯真。
"做女人是要内敛低调的!"——父亲说。
"做女人要有自信,还要高傲。"她想。
"作为我叶家的女儿,出去你就这一个形象了?简直是给我丢尽了脸。"
"我可没有告诉人家我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代表我自己。"
...
"明天,给她安排两个相亲对象。"父亲怒火之中看到了大嫂蔡珍铃进屋,"珍铃,那天你说过的你外家表舅的干儿子,给她介绍一下,一定要是一个能罩得住她的男人。"
蔡珍铃一愕,见到叶絮瞥过来的目光,连忙答应:"好,爸爸您就别生气了,叶絮,快到我房间看看照片。"
蔡珍铃是好人,叶絮知道她有直接而有效的"救场"办法。
到了蔡珍铃的房里,她再次被审问:"喂,看你这一身,又是为了那个小子去拼命了吧?是打架了还是怎么了?丢脸到这个地步,可怜了这一身的香奈儿。"
"让我歇口气,我亲爱的大嫂。"
"不说?不说我就不给你介绍男人了,不介绍的话,你爸爸就不愿意离开家去英国办展览。"
叶絮挑眉:"爸爸去英国?"
"是啊,你还不知道?不过,今天早饭的时候他说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你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然后定展览时间。叶絮,你算一下,定下的展位不展出会浪费多少资金。你二哥已经为了这一件事嘀咕了。"
"哦。"叶絮低头冥想了一下,下了决心:"大嫂明天你就安排给我相亲吧。无论怎样这一场都要过一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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鸥果咖啡厅。
透明的落地玻璃,婆娑的凤尾竹隔出来了一个个雅座。奶茶与咖啡的香气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感觉。
大嫂蔡珍铃拉着叶絮进了去。从一簇凤尾竹的斑驳影子里,站起来了一个男子。休闲款黑色短袖衬衫,白色的、金属扣的领部,还有灰白格子的窄身裤显出了一股强烈嬉皮风。
唇红齿白,眉眼流转,完全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男孩。
叶絮瞄了一眼蔡珍铃:"大嫂,你亲戚还没有读高中吧?"
"人家都二十三了,大学毕业一年。"
"大嫂!"叶絮停住了脚步,拉下了脸:"我不要不成熟的小弟弟。"
"哎,都来了,有打退堂鼓的道理?快过来。"蔡珍铃揪着她,硬是把她拽了过去,摁在那个少年的面前,对着那大孩子笑:"墨非凡。"
墨非凡笑了,凤眸风情万种的眯起,"这就是你家的美女主播?"
"叶絮。"叶絮伸出了手,跟他的指尖碰了一下,很快收回,脸上不喜不怒:"闻说,弟弟你才刚大学毕业。"
"是,姐姐不期待姐弟恋?"他双眸含情,妖孽万分。
"我要的是一个懂得照顾我的男人。"叶絮把头别想了别处,表示这一次的相亲她一开始就表示否定。
"才见面,就说这些,你还真的没有经验。"那个男孩抿唇就笑,明媚如春风:"大表姐,点餐吧?"
"看着就没有胃口,我不吃。"叶絮心里还惦记着季至诚,怎么有理由把这个妖孽小孩放在眼里?
她果断拒绝,不讲礼貌的态度想必能把这一个孩子打垮。
可惜,这一个孩子却是一个异类。
他听到叶絮如此说,笑得更是春光灿烂,"叶絮是吧?"
叶絮瞄了他一眼:"叫姐姐。"
"哎,姐姐好!"他居然甜美可人,"你并不需要一个男人,你只是需要一杯三十六度的温开水,不然的话,来一杯冰冷的青柠也是不错的。如果有水果的话,你不会介意榴莲。不过,我要是能闭嘴,你会比较满意。"
叶絮微微惊讶,然后失笑,自己这是干什么了?带着什么情绪来见人?就算无心相亲,也应该有一点礼貌是吧?
"墨非凡,点餐。我请你。"她托着下巴:"一个懂得在闭嘴之前把自己的立场进行适当的表达的人,可能是我未来的工作伙伴。"
"噢!"墨非凡张了张嘴,耷拉下脸:"没有神秘感,大表姐,她太厉害了。娶老婆不要这样的女人。,但是交一个朋友没坏。"
这时候,蔡珍铃闪了一下大眼睛:"非凡,我要一杯奶茶。然后...我有点事情,回头餐点上来了我就回来。"
叶絮知道,蔡珍铃是打算撤离了。
"大表姐,叶絮姐请客,我会给你留着那一杯的奶茶的。你走吧。"他狭长的丹凤眼里荡漾着满意的笑。(未完待续)